不知多少年月過去。
或一瞬，或永恒。
混沌世界淡化不見，充斥於整個時空的道光也是熄滅。
原本三清盤坐的位置上，數丈高的壯漢緩緩睜開了雙眼，看著不遠處的楊戩，露出爽朗的大笑。
“盤古。”
楊戩眼中露出失望。
雖然早已知道結局，可他還是希望三位祖師能夠保持下去，但那想法顯然過於天真了。
極道境，修煉路的儘頭。
這個領域便是大道的終點。
三位祖師是很強，有著驚才絕豔的資質，若不是鴻鈞的有意壓製，那第一個前往混沌時代之人，絕對不會是他。
可惜，極道便是極道，是未達極道者永遠也無法理解的。
一氣化三清，三清是一氣，元神是意誌的表現，意誌是元神的顯化，三位祖師或許便是盤古吧。
楊戩心中歎息，看著爽朗大笑的盤古，透過那雄武的軀體，看到了三道熟悉的身影。
“夢的開始，也是結束，前輩，久違了。”
他抱拳。
笑聲結束，盤古目視楊戩，同樣抱拳：“神師，你今日的成就是吾沒有想到的，了不起。”
“前輩過獎了。”
楊戩神色平靜，沒有多少喜悅之情。
對於盤古，他有著敬佩，也隻有敬佩，一人獨斷萬古歲月，即便開天身死，也以無上大術鎮壓後世。
這等氣魄，萬古不見。
但敬佩歸敬佩，要是可以的話，他寧願三位祖師不去融合，讓眼前這位開天大神永遠的沉睡下去。
“看來神師並不希望吾的回歸。”盤古嘴角帶著微笑，意有所指。
楊戩也不隱瞞，道：“三位祖師於本君而言，有著傳道授業之恩、亦有庇護養育恩情，抱歉，前輩，若是可以選擇的話，本君希望三位祖師不去融合，而是靜靜參悟。”
“想要參悟極道，何其艱難。”盤古眸光染上幾分複雜：“登山的人向往山巔，即使知道路途的風險，依然會去追尋山巔的路，他們如此，混沌時代的魔神同樣如此。”
“本君不反對前輩的觀點，隻是有些惋惜而已。”
“神師在惋惜什麼？”
“子欲養而親不待，前輩是否能夠理解？”楊戩反問。
盤古略微思索，道：“吾生於青蓮，由混沌孕育，理解不了神師口中的道理，但吾想要告訴神師，人在追求中寂滅，遠比絕望中等待要強許多，這是吾在寂滅後的感悟，希望能夠幫到神師。”
“受教。”
楊戩抱拳，身影在逐漸淡化，沒有與盤古閒聊下去的想法。
至於盤古以後要做什麼，無所謂。
如此氣魄的強者，肯定不會去參與洪荒間的事情，大概率會回到混沌世界，亦或者是鴻蒙時代。
對此，楊戩並不在意。
“神師。”盤古再次開口：“吾無法切割意誌，但可以將那三位給強行剝離出來，隻不過，這會不會是他們所想，吾就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