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思想的護城河3
趙東來笑著安慰道：“阿星，放心吧！危險的事不需要你去做，更不會出現特工追殺的戲碼！隻不過……”
“總裁，隻不過什麼？”周星遲有些著急的問道。
趙東來說道：“隻不過，以後你進好萊塢是沒戲了！”
周星遲聽完笑道：“總裁，就這？我壓根跟李連結和程龍沒法比的！我拍的電影，他們也看不懂，完全不用考慮的！放心吧總裁，保證活兒乾的漂漂亮亮的！”
趙東來見周星遲如此，他笑著從抽屜裡拿出劇本遞給周星遲說道：“你去一趟美國，找阿晶幫你拍外景。最後你們再上演一出恩斷義絕的戲碼知道嗎？”
周星遲接過劇本一看，《走遍美國》，他在裡麵演一個美國華裔收屍人。
“總裁，阿晶其實是……”周星遲還想說什麼，趙東來打斷了他。
“自己清楚就可以了！”
“明白！”周星遲又低下頭看劇本了。
淩晨三點的費城街頭，雨絲混著煤煙味，黏在阿星的防水外套上。他的皮卡車後鬥鋪著一層黑色油布，邊角洇著暗褐色的漬跡，那是福爾馬林和血的混合氣味。
阿星今年三十六歲，祖籍廣東，乾這行快十年了。他原本是個汽修廠老板，十年前經濟危機，廠子破產，房子被銀行收走，妻子帶著女兒回了堪薩斯，他就成了這條街上最沉默的華裔“收屍人”。
今晚的活兒在第七街橋下。一個蜷縮在紙箱裡的白人男子，五十歲上下，穿著件洗得發白的西裝外套，口袋裡揣著一張全家福。
照片上的男人意氣風發，抱著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背景是帶草坪的獨棟屋。旁邊蹲著個老婦人，是死者的母親，枯瘦的手攥著衣角，眼神裡滿是茫然。
阿星彎腰，小心翼翼地把男人抬上皮卡，嘴裡低低碎念：“喂喂喂，老兄穩著點啊！人死如燈滅，管你信上帝還是拜菩薩，總之早登極樂啦，下輩子彆再搞什麼中產破產這套了，累不累啊！”
他從不問名字，也從不細看死者的臉，這是規矩，也是自我保護。白人老太太囁嚅著說，兒子以前是工程師，十年前失業，就再也沒站起來過。
阿星從兜裡摸出五百美元遞過去，比約定的三百多了兩百：“拿著吧，買點吃的，天冷了多添件衣服。”
白人老太太愣了愣，渾濁的眼淚唰地掉下來，嘴裡反複說著“謝謝”。
車開到城郊的倉庫，鐵門吱呀一聲拉開，裡麵亮著慘白的燈。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在等，他們是美國某醫學院的“采購代表”。
阿星掀開油布，對方熟練地檢查遺體的四肢、軀乾，像在挑揀豬肉。
“這具品相不錯，”一個戴眼鏡的男人說，“軀乾八百，四肢四百，一共一千六。”
阿星接過信封，指尖觸到厚厚的一遝鈔票，心裡卻像墜著塊鉛。他又低聲念叨：“好歹落個全屍，莫怪莫怪。”
他知道，這具穿著西裝的遺體，明天會被送進解剖室，成為醫學生的“大體老師”；他的骨頭可能會被拆下來，用於骨科器械的測試；他的皮膚，或許會被做成燒傷修複的實驗樣本。
老婦人的五百美元，是他自己墊的，這是常有的事。
雨還在下。阿星把車停在路邊，買了杯熱咖啡。街角的路燈下，又有幾個流浪漢蜷縮在紙箱裡，他們的呼吸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像一個個脆弱的幽靈。
阿星想起自己的女兒，今年該上中學了。他掏出手機，翻出女兒發來的照片，照片裡的女孩笑靨如花，背景是校園的鐘樓。他往女兒的賬戶轉了兩千美元，備注是“生活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