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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7章 死人焉為逆黨儕,囚衣尚蘊靖邊輝(1 / 2)

卷首語

《大吳通鑒?忠良傳?謝淵傳》載:詔獄署提督徐靖,受石崇唆使,於刑部大堂,構陷太保謝淵,稱其“暗通青州、兗州宗室,欲迎外藩蕭煜謀逆”。彼時,謝淵身著囚服,當庭三駁偽證,以證清白。

其一,辨筆跡之破綻,直指密信乃仿造之作。其二,驗私章之印泥,戳穿拓印造假之術。其三,揭蕭煜早逝之真相,斥“聯絡死人”之荒謬絕倫。

徐靖見狀,妄圖以刑逼供,謝淵嚴辭厲色,痛加駁斥。陪審禦史台官員,亦當場建言,核驗筆跡、傳召證人。

史評雲:此“刑堂對峙”,實乃謝淵自證無罪、反擊石黨構陷之關鍵一役。謝淵以刑律為刃,鐵證為盾,儘顯社稷之臣之智略與風骨。徐靖則因證據疏漏,心怯詞窮而敗,石黨構陷之倉皇,亦暴露無遺。

依《大吳刑部審訊規製》,此案遂轉三司會審,為徹查石黨,再添鐵證如山。此役也,如詩所雲:“逝者焉為逆黨儕,囚衣尚蘊靖邊輝。若非赤膽昭天地,豈使蒼旻複霽暉。”謝淵之忠勇智略,於此可見一斑,而石黨之奸佞行徑,終難遁於青天白日之下。

死人歌

死人焉為逆黨儕,囚衣尚蘊靖邊輝。

若非赤膽昭天地,豈使蒼旻複霽暉。

或問:“死人安能為謀逆之徒歟?”

答曰:“然也,死者已矣,豈會從逆?觀其囚服,尚蘊靖邊之功光。

蓋因仁人誌士,懷丹心以昭日月,故能使蔽日之迷霧,散於朝堂之上。

此非人力之可為,實乃正義之彰顯,正道之必行也。

刑部大堂的金磚被晨光映得泛著冷硬的光澤,正堂懸掛的“明刑弼教”匾額,由永熙帝禦筆親書,字跡遒勁,透著不容置喙的威嚴。按《大吳刑部審訊規製》,重大案件審訊需設主審官、陪審官及記錄官,今日主審為詔獄署提督徐靖,陪審官員包括禦史台監察禦史二人、刑部郎中一人,記錄官為刑部主事,皆已各就其位。

堂下兩側,玄夜衛緹騎身著玄色勁裝,手持繡春刀,肅立如鬆,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謝淵身著赭色囚服,衣上仍殘留著詔獄的汙漬與淡淡的血痕,腳踝處的鐵鏈在青磚上拖曳,每一步都發出細碎卻刺耳的聲響。他脊背挺直如孤鬆,雖身陷囹圄,眼神卻依舊銳利如鷹,掃過堂中眾人,最終落在主審席上的徐靖身上。

徐靖身著從二品緋色官袍,玉帶係得一絲不苟,手中捧著厚重的卷宗,刻意擺出威嚴的姿態。他是石崇最得力的爪牙,此次審訊早已是預設好的“定罪戲碼”——偽造的密信、串供的證人、備好的刑具,無一不是為了讓謝淵“俯首認罪”。他看著謝淵,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心中暗忖:今日便是你謝淵身敗名裂之日,隻要你認罪,石大人的兵變計劃便再無阻礙。

陪審的禦史台監察禦史王顯,是石崇的黨羽,早已收到徐靖的密囑,今日隻需“附和主審,促成定罪”;另一位監察禦史李廉則是中立派,眼神中滿是審慎,不時翻閱手中的《大吳刑律》,顯然在留意審訊的合規性;刑部郎中張謙則麵無表情,似在思索著什麼,讓人猜不透立場。

記錄官手持毛筆,蘸好墨汁,目光落在謝淵身上,等待著審訊的開始。整個刑部大堂,看似莊嚴肅穆,實則暗流湧動,一場圍繞著忠奸之辨的博弈,即將拉開序幕。

“謝淵,你可知罪?!”

徐靖猛地將手中的卷宗狠狠拍在案上,力道之大,震得案角的驚堂木都彈起半寸,落地時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如驚雷般炸在死寂的刑部大堂。燭火被這股氣浪掀得劇烈亂顫,光影在他猙獰的臉上明明滅滅,那雙三角眼死死盯著堂下的人,聲音尖利得像刮過鐵器的砂紙,滿是不加掩飾的凶狠與殺意,瞬間撕碎了大堂的肅穆。他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死死攥著案邊,仿佛早已認定謝淵是砧板上的魚肉,隻待他一聲令下便可隨意宰割。

謝淵緩緩抬眸,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淺影,眼底沒有半分預想中的驚慌失措,反倒凝著一層化不開的冷然,像是淬了冰的寒潭。他微微頷首,語氣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臣身任太保兼兵部尚書,日夜操勞邊防軍政,恪守君臣本分,不知身犯何罪,還請徐大人拿出真憑實據,當麵明示。”那平靜的語氣裡,藏著對這場預設“定罪戲碼”的洞悉,更藏著身為忠良的坦蕩無畏。

“明示?”徐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突然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冷笑,嘴角咧開一個陰狠的弧度,從卷宗中抽出一疊刻意做舊的泛黃信紙,手臂猛地一揚,狠狠擲向謝淵腳邊。信紙“嘩啦”一聲散落滿地,有的被氣流卷得翻了幾頁,最終淩亂地鋪在青磚上。“本部早已查獲實證!你自天德二年春便暗通青州王蕭煜、兗州王蕭瑾,頻頻傳遞密信,狼子野心,竟是想迎立外藩入京,取代陛下!”他向前踏出半步,居高臨下地指著地上的信紙,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煽動性的嘶吼,“這便是你與蕭煜的謀逆密信,字字皆是禍國之言,還有你的私章拓印為證,鐵證如山,你還想巧言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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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最顯眼的那頁信紙上,隻見上麵用略顯潦草的字跡寫著:“天德二年三月,可借邊患之名,調青州兵力入京,擁立蕭煜為帝,共享富貴。”落款處,“謝淵私印”的拓印赫然在目。徐靖得意地眯起眼睛,眼神掃過堂下陪審的官員與肅立的緹騎,仿佛已經看到謝淵俯首認罪、身敗名裂的慘狀,嘴角的笑意愈發濃烈,那是陰謀即將得逞的狂喜與囂張。

堂下的緹騎們紛紛屏住呼吸,握著繡春刀的手緊了緊,眼神裡滿是警惕與探究。陪審的王顯見狀,立刻躬身上前,臉上堆著諂媚的笑意,轉頭對著謝淵厲聲嗬斥:“謝淵,事到如今,證據確鑿,已是無可辯駁!你若識相,便速速俯首招供,坦白同黨,或許陛下念在你曾有功於社稷,還能從輕發落,免你受那剝皮抽筋的酷刑折磨!”他的聲音急切而尖利,眼神卻時不時瞟向徐靖,顯然是想借機討好,攀附石黨這棵“大樹”。

李廉眉頭微蹙,彎腰撿起一頁信紙,仔細查看起來。他發現這信紙的墨跡雖顯陳舊,卻帶著一絲刻意做舊的痕跡,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疑慮。張謙也湊了過來,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審慎。

謝淵垂眸瞥了眼地上的信紙,緩緩彎腰拾起,指尖輕輕摩挲著紙麵墨跡,感受著墨痕的乾澀與僵硬,忽然輕笑一聲:“徐大人,這便是你的‘鐵證’?未免太過草率了些。”

謝淵展開信紙,聲音擲地有聲,傳遍整個刑部大堂:“其一,我謝淵寫字,素來有個習慣,凡遇‘煜’‘瑾’等宗室名諱,左側必留半分留白,以示尊重,此乃先帝親授的書寫禮儀,兵部存檔的所有奏疏均可佐證。而你這所謂的‘密信’,‘煜’字左側與其他字跡緊湊相連,毫無留白,且筆鋒歪斜,與我平日的瘦金體截然不同,分明是他人仿造!”

他將信紙遞向陪審官員:“李禦史、張郎中,可請玄夜衛文勘房主事張啟前來核驗,隻需比對我在兵部的奏疏筆跡,便能知此信真偽。按《大吳刑律?證據篇》,偽造文書誣陷重臣,當處以絞刑,徐大人,你敢讓張啟前來核驗嗎?”

徐靖的臉色微微一變,心中暗叫不好——他當初命人偽造密信時,隻粗略模仿了謝淵的筆跡,卻不知還有“留白”這一細節。他強自鎮定,反駁道:“一派胡言!書寫習慣本就因人而異,偶爾疏忽也是常事,怎能僅憑這一點便斷定密信是偽造的?你分明是在拖延時間!”

“拖延時間?”謝淵冷笑一聲,“徐大人,你若不信,可即刻傳張啟上堂,片刻便能見分曉。倒是你,為何不敢讓專業文勘官核驗?莫非是心虛了?”

李廉放下信紙,躬身道:“徐大人,謝大人所言有理。按《大吳刑部審訊規製》,涉及文書真偽,當由玄夜衛文勘房或禦史台文勘科核驗,方可作為定罪依據。臣請旨傳張啟上堂,對密信筆跡進行核查。”

張謙也附和道:“李禦史所言極是,此案事關一品重臣的清白,不可僅憑一紙書信便下定論,理當嚴謹核驗。”

徐靖的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他沒想到謝淵會如此敏銳,更沒想到陪審官員會提出核查筆跡。他隻能硬著頭皮道:“不必多此一舉!此信是從謝淵府中暗格搜出,足以定罪,傳召張啟不過是徒增麻煩!”

“從臣府中搜出?”謝淵眼中閃過一絲譏諷,第二駁直擊要害,“其二,我的私章是先帝所賜的‘靖邊印’,印泥用的是西域進貢的朱砂,色澤鮮紅透亮,且不易褪色。而你這密信上的拓印,色澤暗沉,質地粗糙,分明是用普通朱砂混合草木灰製成的劣質印泥,與我的印泥截然不同!”

他轉向記錄官:“請主事大人取來印泥樣本,與密信拓印比對便知。另外,我的私章邊緣有一處細小的缺口,是當年德勝門之戰時,被箭鏃所損,這是獨有的特征,而此拓印的印章邊緣光滑完整,毫無缺口,這又如何解釋?”

記錄官連忙取來謝淵的私章樣本此前已由玄夜衛封存,以備核查),與密信拓印放在一起比對。眾人定睛一看,果然如謝淵所言,樣本印泥鮮紅透亮,印章邊緣有缺口,而密信拓印的印泥暗沉,印章邊緣光滑,兩者差異一目了然。

李廉麵色凝重地說道:“徐大人,印泥與印章特征皆不相符,此拓印絕非謝大人私章所蓋,密信的真實性確實存疑。”

王顯見局勢對徐靖不利,連忙開口:“或許是謝淵另有私章,專門用於傳遞密信呢?不能僅憑這一點便否定密信的真實性!”

“另有私章?”謝淵搖了搖頭,“按《大吳宗室往來文書管理辦法》,重臣與宗室往來,必須使用朝廷備案的私章,且需在兵部與禦史台雙重複核。我隻有這一枚‘靖邊印’備案,何來另一枚私章?王禦史,你身為監察禦史,連這規製都不知曉嗎?還是說,你故意偏袒徐大人,意圖構陷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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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顯被問得啞口無言,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隻能低下頭,不敢再言語。徐靖的臉色愈發難看,雙手緊緊攥著案角,指節泛白,心中的慌亂越來越甚。

謝淵乘勝追擊,第三駁直擊最關鍵的漏洞:“其三,青州王蕭煜天德元年冬便已病逝,天德二年春,你讓我與一個死人聯絡謀逆?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這句話如驚雷炸響,整個刑部大堂瞬間安靜下來。徐靖猛地站起身,厲聲嘶吼:“你胡說!蕭煜病逝是秘聞,你怎會知曉?定是你為脫罪編造謊言!”

“秘聞?”謝淵抬步上前,鐵鏈拖拽的聲響在寂靜的大堂格外清晰,“天德元年冬,青州爆發大規模瘟疫,蕭煜親赴疫區賑災,不幸染病而亡。我時任兵部尚書,曾奉旨調配宣府衛的藥材送往青州,此事有兵部存檔的調令、藥材交割記錄為證,玄夜衛北司也有相關備案,徐大人身為詔獄署提督,竟不知曉?還是說,你為了構陷我,連逝者都不肯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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