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子府大殿的梁柱上,青銅燈盞的光暈在穹頂投下晃動的星影。薑綰踩著木梯,將最後一張星圖拓片貼在北牆——那是昨夜從密室石壁拓下的“天市垣”,此刻與東西南三牆的“紫微垣”“太微垣”及二十八宿星圖拚接,整座大殿突然陷入一片肅穆的藍光之中。
“終於完整了。”蕭決的指尖劃過牆麵,三垣二十八宿的星官在藍光中流轉,像無數細碎的冰晶在空氣中浮動。他能清晰地看到“紫微垣”的“北極”星與“太微垣”的“五帝座”連成直線,穿過“天市垣”的“帝座”星,最終落在大殿中央的青銅鼎上,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光軸。
薑綰從懷中取出朱砂筆,沿著星點的連線緩慢勾勒。筆尖劃過之處,藍光突然變得濃鬱,在牆麵上留下暗紅色的軌跡。當她的筆觸抵達“天市垣”的“車肆”星時,整幅星圖突然劇烈閃爍,所有線條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牽引,朝著西北方向緩緩收攏,最終在牆角彙聚成一個明亮的光點。
“是昆侖山。”墨家巨子的聲音在殿門處響起,老人拄著青銅杖緩步走近,杖頭的朱雀眼投射出一道紅光,與星圖的光點精準重合,“三垣二十八宿的連線,本就是天地的坐標。”他從袖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圖,展開後與牆麵的星圖重疊,“你看這裡。”
蕭決湊近細看,地圖上的昆侖山輪廓與星圖光點處的地形驚人地相似,尤其是昆侖山口的峽穀形狀,像極了“天市垣”西側的“河間”星官排列。更奇特的是,地圖上用朱砂標注的“通天柱”位置,恰好落在星圖“紫微垣”的“天樞”星延長線上,誤差不超過三裡。
薑綰的重瞳在藍光中微微發亮。她能看到星圖線條中隱藏的細小齒輪紋,正隨著光點的閃爍緩慢轉動,在地麵投下複雜的陰影。當她用朱砂筆蘸取蕭決的血液,沿著陰影勾勒時,那些齒輪紋突然變得清晰,組成與三星堆青銅大立人胸腔內相同的螺旋結構。
“這不是普通的星圖。”她的指尖在螺旋中心輕輕一點,牆麵的光點突然射出一道紅光,穿透大殿的窗欞,直指西北方的夜空,“是昆侖墟的立體坐標圖。”
話音剛落,手中的青銅令牌突然發燙。薑綰低頭看去,令牌正麵的“天市垣”星圖正在自主旋轉,那些原本固定的星點像活了一樣移動,最終在背麵的螺旋紋中轉出六個甲骨文:“昆侖墟,藏舟之所”。
“藏舟之所……”蕭決的呼吸驟然急促。他想起墨家典籍中關於“方舟”的記載,傳說在天地傾覆之時,昆侖墟中藏著一艘能載著生靈避難的青銅巨舟。此刻令牌上的文字,無疑印證了這個傳說的真實性。
大殿的青銅鼎突然發出一聲輕顫,鼎中的靜水泛起漣漪,倒映出令牌上的甲骨文。當漣漪散去,水麵浮現出一艘方舟的虛影,船體的紋路與星圖的齒輪紋完全咬合,像是從星圖中直接駛出的造物。
與此同時,現代實驗室的全息投影屏上,薑綰團隊正將古代線傳回的星圖數據導入衛星地圖。屏幕上的三維模型飛速旋轉,二十八宿的連線在地球表麵形成一個巨大的網,而網的收束點,赫然是昆侖山腹地的“地獄之門”峽穀。
“磁場強度異常。”林教授調出峽穀的地質數據,屏幕上的磁場波形圖呈現出規律的正弦曲線,頻率與隕鐵小球的共振頻率完全一致,“這裡的地磁場每73分鐘就會出現一次峰值,與參宿四的脈衝周期相同。”
助手放大峽穀的衛星照片,峽穀兩側的山脊線突然在屏幕上亮起。那些自然形成的溝壑,竟與青銅令牌背麵的螺旋紋輪廓分毫不差,像是有人按照令牌的形狀,在昆侖山上刻出了一道巨大的峽穀。
“不是自然形成的。”負責地形分析的研究員突然開口,他將峽穀的等高線圖與令牌的三維模型重疊,吻合度高達98,“峽穀的走向、坡度、甚至岩石的分布,都符合人工開鑿的特征。”
薑綰的目光落在屏幕角落的氦3元素分布數據上。峽穀區域的氦3濃度是周邊地區的17倍,與三星堆青銅大立人氣孔中發現的星際塵埃成分完全一致,這意味著峽穀深處很可能存在與隕鐵同源的物質。
“沈徹的人已經在峽穀外圍活動了。”林教授調出另一組衛星圖像,畫麵中幾輛印有九鼎生物標誌的越野車正在峽穀入口處徘徊,車頂上的探測設備正對著峽穀內部,“他們的設備頻率與我們的磁力儀相同,顯然也在尋找磁場源。”
全息投影突然閃爍,古代線傳來的令牌甲骨文在屏幕上放大,“藏舟之所”四個字與峽穀的立體模型產生了奇妙的共振。模型中原本隱藏的一處凹陷突然亮起,形狀與傳說中方舟的船底完全吻合,像是在等待著被發現。
古代線的質子府大殿裡,薑綰正用青銅尺測量星圖光點到地麵的距離。換算成實際裡程後,得出的數字讓她心頭一震——恰好是從質子府到昆侖墟“通天柱”的直線距離。更驚人的是,這個距離除以星圖上“天樞”星到“北極”星的距離,得到的比值與地球到參宿四的光年數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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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圖是按比例縮小的宇宙模型。”她突然明白,“古人用這種方式,將昆侖墟的位置與參宿四的坐標綁定在了一起。”
蕭決將令牌貼近青銅鼎,鼎身的饕餮紋突然亮起,在地麵投射出一條通往殿外的光帶。光帶兩側的地磚上,浮現出與衛星地圖相同的磁場波形,像是在為他們指引前往昆侖墟的路徑。
“該出發了。”薑綰將令牌收入錦囊,目光掃過牆麵完整的星圖。那些藍光正在緩緩褪去,但“昆侖墟,藏舟之所”的甲骨文卻像烙印一樣,留在了北牆的“天市垣”星圖中心,仿佛在無聲地催促著他們。
墨家弟子已經在殿外準備好了車馬,車廂裡裝滿了墨家特製的機關、乾糧和水。當薑綰和蕭決走出大殿時,天邊的啟明星恰好落在星圖光點所指的方向,與令牌上的“天樞”星遙相呼應。
“巨子,那幅星圖……”蕭決回頭望了一眼大殿,那些承載著秘密的星點正在晨光中逐漸隱去。
墨家巨子的目光深邃如夜:“星圖會指引所有該去的人。”他將青銅杖遞給薑綰,“此杖能在昆侖墟中激活星圖節點,記住,隻有與星圖共振的人,才能找到真正的方舟。”
現代實驗室的團隊已經整裝待發。薑綰看著屏幕上的峽穀模型,手指在控製板上輕輕滑動,將磁場峰值的時間點、氦3元素的分布區、以及令牌的螺旋紋坐標標記出來,形成一個完整的搜索路線。
“第一目標是磁場源。”她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根據古代線的線索,那裡很可能就是‘藏舟之所’的入口。”
車隊駛離實驗室時,薑綰回頭望了一眼全息投影屏。古代線的星圖與現代的衛星地圖在屏幕上重疊,形成一個跨越時空的閉環。她知道,這場圍繞著星圖、令牌和方舟的追尋,已經進入了最關鍵的階段。
古代線的車馬在官道上疾馳,蕭決掀開窗簾,看著窗外飛逝的景物。他能感覺到懷中的令牌正在微微發燙,與胸口的星圖產生共鳴。那些曾經讓他痛苦不堪的蠱蟲,此刻像是變成了指引方向的羅盤,在皮膚下遊走,始終指向西北方的昆侖墟。
當車馬駛過魏國邊境的關卡時,守關的士兵看到薑綰腰間的青銅令牌,突然跪地行禮。他們說,這是上古傳下的“引路符”,持有此符者,可在昆侖山中暢通無阻,連猛獸都會退避三舍。
現代車隊進入昆侖山腹地後,gps信號徹底消失。但薑綰隨身攜帶的隕鐵小球突然懸浮起來,在空中指向峽穀深處,小球表麵的星圖與古代線令牌上的“天市垣”同步轉動,為車隊指引著方向。
“磁場越來越強了。”林教授盯著磁力儀,屏幕上的波形圖峰值越來越高,頻率也越來越快,“我們正在靠近源頭。”
峽穀兩側的岩壁上布滿了紅色的氧化鐵條紋,在陽光下泛著與青銅令牌相同的光澤。薑綰讓車隊停下,用激光掃描儀對著岩壁掃描,屏幕上立刻顯現出隱藏的齒輪紋,與星圖的紋路完全吻合,像是刻在山體裡的密碼。
古代線的隊伍已經進入昆侖山脈,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連綿的雪山之間,一道巨大的峽穀如刀劈斧鑿般展開,峽穀兩側的山脊線在雲霧中若隱若現,形狀與青銅令牌背麵的螺旋紋一模一樣。
“就是這裡。”薑綰舉起令牌,令牌上的甲骨文突然射出紅光,與峽穀深處的某個點連接,“藏舟之所,就在峽穀儘頭。”
蕭決的胸口傳來一陣灼熱,蠱蟲在皮膚下遊走,組成的圖案與峽穀的走向完全一致。他知道,他們已經離目標越來越近,而那些隱藏在星圖、令牌和山脈中的秘密,即將在昆侖墟的腹地,揭開神秘的麵紗。
現代車隊終於抵達峽穀深處的磁場源。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驚呆了——一座巨大的金字塔形建築矗立在峽穀中央,塔身的岩石上布滿了與星圖相同的齒輪紋,塔頂的金屬柱正發射著強烈的磁場,與隕鐵小球產生了劇烈的共振。
“塔底的入口形狀與令牌吻合。”林教授的聲音帶著激動,他將令牌的三維模型與入口比對,“這就是‘藏舟之所’的大門。”
薑綰舉起手中的青銅令牌,與古代線的薑綰做出了相同的動作。當令牌與塔底的入口對齊,整座金字塔突然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嗡鳴,塔身的齒輪紋開始轉動,在地麵投射出與古代線大殿相同的完整星圖。
無論是古代的峽穀深處,還是現代的金字塔前,青銅令牌上的“昆侖墟,藏舟之所”都在紅光中熠熠生輝。這八個字,像是一把跨越時空的鑰匙,即將打開通往方舟的大門,也即將揭開那場持續了三千年的守護與追尋的終極秘密。
當星圖的光芒達到頂峰,古代與現代的入口同時緩緩開啟,露出幽深的通道。通道內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音,與隕鐵小球、青銅令牌的頻率完美同步,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會麵,奏響了跨越時空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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