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懂痛,而是把痛釀成了命,連呼吸都纏繞著那個人的氣息。
林慕雪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女子並非軟弱可欺,而是一個以退為進、用自我獻祭換取存在的局中人。
她的沉默是鋒利的,她的順從是反抗的極致。她以柔弱為刃,剖開命運的悖論,在恥辱與愛欲的夾縫中,重構了屬於自己的尊嚴。
林慕雪輸了,她輸給了蕭筱,也輸給了那個藏在蕭筱眼底、寧為玉碎的執念。
她覺得傷害蕭筱這樣執著的女人是不道德的。
這時,張嫂抱著林皓俊出來說道:“夫人,大少爺找你。”
林慕雪搶在蕭筱前麵接過孩子。孩子在她的懷裡扭動著,他這是認生。
林慕雪低頭看他稚嫩的臉龐,那眉眼間竟與林哲出奇地相似,像一把鈍刀緩緩割開她的心。“浩俊,我是奶奶,你忘了。”
蕭筱趕忙過來說道:“寶貝,這是奶奶,是爸爸的媽媽。你的親奶奶。”
“奶奶。”
“哎!”
林慕雪聽見林皓俊喊她奶奶,很高興。那聲“奶奶”如暖流注入心扉,卻又夾雜著難以言說的酸楚。
她緊緊摟住林皓俊,仿佛想將他揉進自己的骨血。
蕭筱站在一旁,神情淡然卻目光微動,仿佛早已看透這血脈相連的宿命糾纏。
林慕雪忽覺手中之物不再隻是個孩子,而是林家延續的見證,是她與蕭筱之間無法斬斷的聯結。
她終於明白,自己所爭的從來不是輸贏,而是一份無法割舍的歸屬。
一切諸報,皆從業起。這孩子便是業海中浮出的蓮,不染淤泥,卻生於濁流。在外人眼裡,他隻是一個野種。
可他睜開眼看見的世界,本就由不得自己選擇。
林慕雪指尖輕撫皓俊眉心,恍然驚覺自己半生執念,不過是在與天命角力。
她心疼自己的孫子,也心疼那個在風雨裡獨自為他撐傘的母親。
“蕭筱,你要保重身體,兩個孩子,帶著一個,懷著一個,很辛苦的。”
“阿姨,我沒事。”
林慕雪想了一下後問道:“要不我讓浩俊跟我去林家,這樣可以減輕你的負擔。”
“阿姨,現在浩俊離不開我。等他到上幼兒園的年齡,我會把他送回林家。你看如何?”
林慕雪雖然不舍,但蕭筱是林皓俊的母親,林慕雪不能剝奪蕭筱做母親應有的權力。她隻能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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