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吐掉嘴裡的腥味。剛才混亂中不知撞上了多少刀魚，全身都沾滿了黏膩的魚腥味。回頭看向隊友，林玥三人也是渾身濕透，散發著同樣的腥氣。
"都沒事吧？"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陳默抹了把臉："前麵有光，快到出口了，先找地方休整。"
穿過水道後，四人來到一處地下湖泊。遠處泥灘逐漸隆起，形成一座緩坡。這裡的景象與來時截然不同——頭頂是雲霧繚繞的天空，四周雪峰環抱，湖邊環繞著茂密的針葉林。
"幻雪峽穀..."
望著眼前的景象，陳默嘴角微微上揚。
終於到了。
《深淵凝視》
陳默一腳踏上泥灘，濺起的泥水沾濕了褲腳。
抬頭望，黑壓壓的岩壁像巨獸的獠牙，將天空咬成一道狹長的裂縫。這裡曾是魔國的主城，一場地動將它拽入地底，隻留下這道撕裂昆侖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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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陸沉甩了甩濕漉漉的袖子，指間還滴著冰水，"整座城就是從這兒陷下去的。"
腳下是蜂窩狀的泥灘，無數水坑相互勾連，像被轟炸過的戰場。陳默踩過龜裂的地麵，忽然停住腳步。
槍響炸裂水麵。
五米長的黑影剛躍出水麵，就被撕成篩子。血霧在空氣中爆開，重物砸落泥灘的悶響驚飛幾隻寒鴉。
陸沉按在腰間的手還沒抽出，一切已經結束。
"什麼東西？"齊驍踢了踢那團模糊的血肉。泥沙簌簌脫落，露出青灰色鱗片。陳默用槍管撥開鰓蓋，鰓縫裡還卡著半截魚骨。
泥灘深處傳來窸窣響動，更多水紋在蜂窩狀的坑洞間流轉。齊驍突然按住陸沉肩膀，兩人同時看向百米外某個正在擴大的漩渦。
水麵下，巨大的陰影正在交錯糾纏。
【都市篇·深淵獵場】
泥沙裹挾的龐然大物在淺灘蠕動，五六米長的身軀在霓虹燈折射的水光下泛出冷冽的蟒鱗紋路。黑黃交錯的斑紋像潑濺的油漆，蜥鱷雜交般的頭顱猛地昂起，喉間發出類似輪胎漏氣的嘶鳴。
"變異種。"林琛用鞋尖碾碎半截魚骨，"cbd地底的氣脈養出了怪物。"
他身後三個黑影同時摸向腰間的戰術匕首。水麵突然炸開漩渦，第二條斑紋鱷破水而出——卻在騰空的瞬間被陰影籠罩。銀白色巨影帶著血腥味衝天而起，十五米長的軀體橫貫視野，兩腮猩紅如ed燈帶，頜下觸須掛著掙紮的幼魚。
"操！"裴野的戰術手電筒光柱劇烈搖晃，"這他媽是魚？"
巨魚利齒距斑紋鱷隻剩半米時，林琛的銀色在掌心轉出殘影。五聲爆裂轟鳴撕碎雨幕，.500馬格南彈頭在魚鰓部鑿出碗口大的血洞，破碎的魚鰾組織淋了下方斑紋鱷滿頭。
重物落水激起三米高的浪牆，混著內臟碎塊拍在混凝土堤岸上。遠處金融中心的玻璃幕牆倒映著這一幕，宛如一場荒誕的賽博朋克舞台劇。
霓虹在水麵破碎成光斑，斑紋蛟甩尾潛入深水，像一道黑色閃電竄向遠處。
白須龍王浮在渾濁水麵，銀白鱗片間炸開五個碗口大的血洞。魚尾最後痙攣兩下，便像廢棄的充氣筏般漂了起來。
"雲哥你這是？"阿飛攥著的手緊了緊。身後兩個兄弟交換眼神——那條老魚明明能替他們擋災。
方雲嘴角叼著半截沒點的煙，縱身躍進泛著腥臭的水坑。龍骨匕首劃開魚腹時，黏稠血漿在冷光手電下泛出紫黑色。
"找到了。"
他甩著濕漉漉的劉海鑽出水麵，掌心裡兩顆琉璃珠叮當相撞。像是把整條銀河熔成了兩滴凝固的星漿，幽藍紋路在珠芯裡緩緩旋轉。
老周把玩著戰術匕首湊近："活人眼珠子？"
"比那帶勁。"方雲甩給他一顆，自己對著強光手電轉動另一顆。珠芯深處的藍紋突然扭曲，幻化成瞳孔狀的漩渦。
阿飛突然按住後頸——那裡傳來灼燒般的刺痛。
林默接過那顆泛著幽光的珠子，隨手揣進風衣內袋。指尖觸到口袋裡的兩枚冰涼玉瞳，他不動聲色地將它們連同珠子一起轉移進係統空間。
"這玩意兒還是放我這兒保險。"他撣了撣衣領，抬眼看向三位同伴，"記得上回在古董攤看到的那塊刻滿符文的方晶石麼？"
"你是說..."陳墨突然向前傾身，黑色皮衣在路燈下泛著冷光，"魚肚子裡的玉眼和那些符文有關？"
他清楚記得那天林默盯著晶石的神情——分明讀懂了什麼，卻說需要驗證。
林默嘴角的弧度消失了。他摸出煙盒，金屬打火機發出清脆的聲響。
"聽著。"吐出的煙圈在霓虹中扭曲，"那些文字記載著深淵的真相，還有我們身上印記的來曆。原本我當它是天方夜譚——直到找到這對玉眼。"
三人同時繃緊了身體。陳墨的指節在機車把手上發白，蘇芮的銀色耳釘微微顫動，最小的阿靈不自覺摸了摸後頸的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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