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夾了一片魚腹肉放入她碗中:"嘗嘗萬花樓的招牌菜,應當合你胃口。"
盛崖餘嘗了一口,眼中浮現滿意之色,隨後與韓浩一同享用佳肴。席間,韓浩取來一壺美酒,斟滿兩杯。
洛陽城中,金雕玉露乃是一等一的佳釀,名門顯貴皆以飲此酒為榮。然此酒產量稀少,尋常人物便是千金也難求一壺。
這般稀罕物事,對韓浩而言卻易如反掌。旁人求而不得的珍品,他不過隨意吩咐一聲,自有人雙手奉上。
"盛姑娘,請。"
韓浩執杯相邀。
盛崖餘素不善飲,但念及韓浩方才耗費一個時辰為她疏導經脈,終究不便推辭,隻得舉杯相應。
二人杯盞相碰,一飲而儘。
於韓浩不過是尋常滋味,盛崖餘卻是麵飛紅霞,眸光瀲灩,顯見已不勝酒力。
"崖餘量淺,怕是不能陪神君再飲了。"她微醺輕語。
韓浩見狀也不勉強,擱下酒盞道:"那便聽曲解酒罷。"
擊掌三聲,雅間門扉洞開。肥油陳引著十餘黃紗少女魚貫而入,個個身姿婀娜。末了又有兩名女子攜琴而來。
"幫主,可要現在開演?"肥油陳躬身請示。
"奏樂助興,為盛姑娘解酒。"韓浩揮手示意。
絲竹聲起,輕紗翩躚。偌大雅間琴音嫋嫋,舞影婆娑。
......
曲終人散時,暮色已深。
盛崖餘望向窗外,見萬家燈火漸熄,便輕聲道:"神君,崖餘有些倦了。"
"送你回府。"
話音未落,韓浩已將她攔腰抱起置於輪椅。這般舉動又惹得女子頰生紅雲。
萬花樓外,華車早已備妥。韓浩如法炮製將人抱入車廂,周遭黑衣侍衛肅立。盛崖餘羞赧難當,隻得將臉埋入他懷中。
"去神侯府。"韓浩沉聲吩咐。
馬蹄嘚嘚,在侍衛簇擁下緩緩駛過街巷。
神侯府前,韓浩親自將人抱下馬車。
"好生歇息,過幾日再為你調息。"他溫聲說道。
盛崖餘輕咬朱唇,終隻是頷首作彆。輪椅碾過青石,緩緩沒入府門陰影。
"回莊。"
車簾垂落,華蓋向著紫竹山莊迤邐而去。
神侯府庭院內,一位青袍老者正撚須立於階前。月色映著他編成小辮的花白胡須,格外醒目。
"這般時辰才歸,還是五毒神君相送?"諸葛正我眉峰微蹙,"原來你今日是去見他了?"
"是。"回答得波瀾不驚。
老人搖頭輕歎:"你可知他月前在蘇州做下何事?移花宮百年基業毀於一旦,邀月憐星兩位宗師儘作階下囚。轉道杭州當日,神劍山莊百年望族便血流成河,謝氏一族......就此絕跡江湖。"
清風拂過簷角,盛崖餘垂眸不語。諸葛正我輕撫茶盞,溫聲道:"這般心狠手辣之人,崖餘還是莫要親近為好。"
少女指尖撫過裙擺褶皺,輕聲道:"五毒神君今日約見,原是為我醫治這雙腿。"
"哦?"諸葛正我眸光微動,"多少杏林聖手都束手無策,他莫非得了什麼天材地寶?"
"並非如此。"盛崖餘搖頭,發間玉釵輕晃,"神君已入大宗師之境,以渾厚內力為我疏通經脈。"
茶盞與托盤相觸,發出清脆聲響。諸葛正我神色微變:"當真是大宗師?"凝神細看少女麵色,急道:"如今感覺如何?"
"經脈已有酥麻之感。"盛崖餘唇邊泛起淺笑,"假以時日,當能痊愈。"
"好!甚好!"諸葛正我連聲讚歎,忽而正色道:"若真能令你重獲行走之能,神侯府定當銘記這份恩情。"
燭火搖曳,映得少女耳尖微紅:"神君並非傳言那般不堪..."
諸葛正我瞧著這般情態,心下暗歎,隻道是女大不中留。
......
東廠議事廳內,曹正淳輕撫茶蓋,聽著曹少欽稟報。
"督主,鐵膽神侯年年此時必往天山,入一處洞窟..."
曹正淳指尖一頓:"可知洞中玄機?"
"屬下已查明方位,未敢輕舉妄動。"
"甚好。"曹正淳眯起眼睛,"傳五毒前來,此事交由他們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