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目光轉向躲在昆侖山一角的燃燈道人。
“燃燈，好好活著，你的命，本座自會來取！”
隨即轉身朝金鼇島方向飛去，長笑聲中留下一句：
“什麼護山大陣，不堪一擊！”
元始天尊聽聞此言，氣得麵色鐵青，渾身發顫，今日所遭受的屈辱，可謂前所未有。
自他證道以來，何曾有人膽敢如此對他！
躲在角落裡的燃燈道人，早已嚇得魂不附體，全身發抖，眼神渙散。
顧常青最後投來的那道目光，猶如被深淵惡魔鎖定，令他通體冰涼，驚懼交加，冷汗瞬間濕透了道袍。
在他眼中，此刻的通天，比惡魔還要可怕！
抬眼望去，昆侖山一片狼藉。
廣成子抬手抹去唇邊血跡，眼中寒光閃爍。
“通天如今下手這般狠絕，不僅破我闡教護山大陣，更將靈寶師弟打殺，此仇不共戴天！”
赤精子立於廣成子身側，望著滿地殘破，臉上難掩憤恨之色。
廣成子未發一言，隻是默默抱起靈寶的。
想到靈寶師慘死於通天之手，他身體不由顫抖起來。
“此仇我闡教上下必將銘記於心，來日若有機會，定當千倍萬倍奉還截教！”
他聲音發顫，臉上布滿憤恨。
“請大師兄放心，我等必將千倍奉還截教！”
眾闡教弟子齊聲怒吼，聲震四野。
遠處的元始天尊，目光掃過抱著靈寶、因憤怒而顫抖的廣成子，掃過破碎的護山大陣，望著滿目瘡痍的昆侖山，氣得咬牙切齒。
“二弟。”
太清老子伸手輕按元始天尊肩頭，低聲勸慰。
“此仇不報，本尊還有何顏麵統領教中弟子！”
聽著元始天尊憤慨之言，太清老子輕歎一聲，未再多言。
“二師兄，此事暫且擱置吧。
今日的通天已非昔日，若真要動手，需從長計議，至少不能讓他察覺。”
接引道人輕歎一聲。
如今通天實力暴漲，即便他們四人聯手，竟也難敵。
便在此時，四人腦海中同時響起鴻鈞道祖的傳音。
“師尊召見，命我等前往紫霄宮議事。
想來此次師尊必有訓示。”
接引道人說罷，便與準提道人先行前往紫霄宮。
太清老子也拉著元始天尊緊隨其後。
抵達紫霄宮，隻見鴻鈞道祖盤坐於之上，雙目微闔。
四人未敢打擾，各自靜靜落座。
期間，元始天尊臉上怒意未減，這般奇恥大辱，豈是片刻便能平息？
不知過了多久，鴻鈞終於睜開雙眼，目光落在元始天尊身上。
“你心中，可有疑問要問本座？”
元始天尊不再遮掩，直截了當地開口：“師尊，弟子著實不解。
通天不僅殺了靈寶、攻上昆侖毀去護山大陣，更傷我闡教諸多門人。
為何師尊就這樣輕易放他離開？截教弟子上封神榜本是天意，弟子順應天意，而通天違逆天意，為何不嚴加懲處？”
元始天尊不得不問，他一直認為自己所作所為皆是順應天意。
截教那些披毛戴角之輩，本就該上封神榜，難道不對嗎？
鴻鈞聞言，輕輕搖頭：“此事並不如你想得那樣簡單。”
太清老子聽到這裡，也不由露出詫異之色，望向鴻鈞問道：“師尊，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玄機？”
鴻鈞並未直接回答太清，隻是緩緩說道：“如今本座已身合天道，當為天道代言人。
天道代言人自應持守公正，不可隨意乾預天地之事。
此番爾等之爭，本不該插手。
然而聖人之戰已打得乾坤顛倒、陰陽逆亂，天穹破碎，洪荒動蕩，危及天地根基——正因如此，本座才出手乾預。”
這番話其實已向元始天尊點明了緣由：鴻鈞出手隻為平息事端，卻無意插手截教與闡教之間的爭鬥。
元始天尊心中更加鬱結。
他並非愚鈍，若鴻鈞不出手，僅憑他們四人，恐怕難以達成目的。
鴻鈞目光掃過元始，又繼續道：“這段時間，本座一直在留意通天。
他這兩次性情驟變，我心中略有推敲。”
此言一出，原本鬱悶的元始天尊猛地抬頭看向鴻鈞。
“師尊，不知這究竟是何緣故？弟子對此也百思不解。
通天本為混元四重天，可第一次性情驟變竟突破至五重天；這一次更是顯露六重天修為，且其實力更在境界之上。”
元始天尊連忙追問。
他之前之所以敢設計馬元、不怕通天問責，正是認定通天實力有限，四聖聯手足以壓製。
鴻鈞聞言微皺眉頭，望向四聖說道：“關於此事，本座略作推演。
通天兩次性情驟變，皆有一處相同——皆在極端震怒之下失控，隨後性情陡轉，渾身氣勢化作淩厲殺伐，那滔天殺意絕非通天素日所有。”
他略作停頓，沉吟片刻，又道：“本座推測，通天身上或許發生了某種異變，致使他在極度憤怒之時，便會性情大變、實力暴增，甚至最終變得凶殘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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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此話時，他之所以沉吟，是因為結合通天此次的變化來看。
鴻鈞自認對通天足夠了解，依他認知，通天這般重情重義之人，出手不至於如此狠絕。
可那兩次針對闡教門人，已不似懲戒，倒更像是欲借機誅殺十二金仙。
四位聖人聽到這番話，不由得眉頭微皺。
他們相互看了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異。
太清老子沉吟片刻，向鴻鈞問道：“師尊，三弟已是混元聖人，怎會出現這般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