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澤的目光落在唐若涵手背上,瞳孔猛地一縮——那龍形印記竟在緩緩蠕動,鱗片似有流光閃過,隨即亮起一道微弱卻刺眼的紅光,轉瞬即逝。
“連神魂都給封了?”他失聲低呼,滿心震驚,“這封印到底是什麼來頭,竟霸道到這種地步!”
顯然,封印是察覺到蠱蟲要侵入神魂,才連帶著神魂一同鎖住,算是一種極端的自保。可這不分青紅皂白的禁錮,簡直是飲鴆止渴。
“昨天還好好的……”許澤猛然想起什麼,懊惱地捶了下自己的大腿,“饑餓、嗜睡,這不都是神魂受損的征兆嗎?我居然一點沒察覺!”
他隻顧著琢磨殺蠱的法子,竟忽略了這些細節,此刻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眼下必須先穩住唐若涵的生機,否則不等同心蠱作祟,她自己就先成了植物人。
“生機……生機……”許澤急得在屋裡打轉,嘴裡忍不住罵出聲,“媽的!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弄出這破封印!艸!這荒山野嶺的,上哪兒找生機去!”
罵到一半,他忽然頓住腳步,眼睛亮了,前段時間偶然得到一塊青石,上麵刻著個“生”字,當時就覺得石身散發著一種溫潤的氣息,想來那便是生機!
許澤立刻翻箱倒櫃,箱子裡的符籙、舊書翻了一地,背包裡的雜物也倒了出來,卻連青石的影子都沒見著。
“哪去了?難道還長腿跑了不成?”他急得額頭冒汗,目光掃過屋子,忽然瞥見床底,那塊青石正被墊在床腿底下,邊緣都被磨得發亮。
“誰墊的?”許澤一頭霧水,伸手猛地抬起床板,把青石抽了出來。
他忽然想起,蘇明玥來住過一晚,當時這床總晃悠,想必是她發現床腿短了一截,順手找了這石頭來墊。
許澤來不及細想,摸出一根紅繩,三兩下把青石綁好,輕輕掛在唐若涵脖子上。
青石剛貼上她的肌膚,突然閃過一道柔和的綠光,像初春的嫩芽破土而出,順著她的領口鑽了進去。
許澤屏住呼吸,緊緊盯著唐若涵的臉。不過片刻功夫,她慘白的皮膚竟漸漸泛起紅暈,嘴唇也有了血色,胸口的起伏明顯變得平穩,呼吸聲也濃重了許多。
他又伸手探向她的手腕,指尖下的脈搏不再是之前那般微弱,帶著一絲溫熱的力道,跳得沉穩有力。
“總算穩住了。”許澤長舒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他看著唐若涵脖子上的青石,石身的綠光漸漸隱去,隻餘下溫潤的觸感,心裡卻越發疑惑,這石頭到底是什麼來曆?竟有如此強勁的生機?
窗外的陽光越發明媚,透過窗欞落在唐若涵臉上,給她蒼白的臉頰鍍上一層柔光。
許澤看著她安穩的睡顏,眉頭卻依舊沒鬆開這隻是權宜之計,要徹底解決問題,還是要極陽之氣殺死蠱蟲才行。
唐若涵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許澤卻並不著急。
隻要生機能續上,就暫無大礙。
他心裡早已盤算好,等到中秋月圓之夜,布下陣法,將自己的壽數問題與她身上的蠱蟲之患一並解決。
匆匆吃完早飯,許澤又一頭紮進陣法的推演中。
草紙上的線條越畫越密,修改的痕跡層層疊疊,每一個陣眼的位置、每一道符文的走向,都被他反複推敲,直到滿意為止。
日子在筆尖的沙沙聲中悄然流逝,轉眼便到了中秋。
許澤將最後一張推演圖鋪展在桌上,看著上麵環環相扣的陣法,終於長舒一口氣。
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骨節發出一連串清脆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