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粗暴的動作一下吵醒了熟睡中的二人!紅衣女人很快起身站到了一邊,看著正在眯著眼默數數的白大褂醫生,和頎喜的看著清醒過來的小龍,
“噫……怎麼可能?”
他突然發問,喉結在堅硬的白襯衫領間滾動,"傷口還痛嗎?"
小龍氣若遊絲,勉強扯動嘴角擠出一抹笑,聲音微弱得像風中殘燭:
“不……不痛,倒像沾了薄荷油似的……”
話未說完,他突然瞳孔驟縮,脖頸僵硬地轉向左側。
空蕩蕩的袖管隨著呼吸輕輕晃動,繃帶纏繞的殘肢處還滲著暗紅血跡。
“我的手!我的手呢?!”
淒厲的嘶吼震得煤油燈盞嗡嗡作響,他掙紮著要坐起身,卻被劇烈疼痛拽回床榻。
冷汗瞬間浸透枕巾,他死死盯著那截斷肢,喉間發出困獸般的嗚咽,
“不可能...怎麼會...我來時,明明還能感覺到手指在動啊!”
顫抖的殘肢無意識抽搐著,仿佛還在徒勞尋找消失的五根手指,淚水混著血沫順著嘴角滑落。
紅衣如血的綢緞傾瀉而下,女人幾乎是踉蹌著撲到床邊,用儘全力將顫抖的小龍裹進懷裡。
她滾燙的淚珠砸在他冷汗涔涔的額角,發間茉莉香粉混著藥水氣息,在狹小的病房裡交織成苦澀的安慰。
“龍龍,我的好弟弟……”
她哽咽著反複呢喃,纖長的手指死死扣住他後背,仿佛要將破碎的靈魂重新拚湊。當小龍指甲深深掐進她的皮肉,她也隻是更用力地收緊雙臂,任由血腥味在口中漫開,
“姐姐在呢,天塌下來都有我頂著。你聽,我的心跳在這裡,貼著你的心口跳。”
窗外驚雷炸響,豆大的雨點砸在玻璃上,卻蓋不住這方天地裡絕望的嗚咽與溫柔的哄勸。她埋首在他汗濕的發間,聲音帶著近乎瘋魔的堅定:
“沒有手又如何?往後的路,姐姐會陪著你,去找那有蜜香味的茶……”
小龍的瞳孔因劇痛而劇烈收縮,喉間溢出破碎的氣音,他一隻手死死揪住白大褂醫生的衣襟,
“告訴我!”
病床在掙紮中發出吱呀哀鳴,
“我的手明明還能動......你憑什麼......”
滾燙的血淚砸在對方堅硬的領口,暈開深色的痕跡,
“為什麼要把它變成一截爛木頭?!”
白大褂醫生的金絲眼鏡歪斜滑落,脖頸被攥得青筋暴起。
他奮力掰扯小龍鐵鉗般的手指,堅硬的袖口在掙紮中綻開裂口,
“鬆手!傷口已經感染,那會要你命!”
沙啞的嘶吼混著粗重喘息,皮鞋在青磚地上劃出刺耳聲響,懷中的聽診器隨著劇烈晃動,撞在小龍斷肢處的繃帶上,滲出點點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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