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野三郎的緊急彙報遞到了蘇俊手中。
蘇俊心中冷笑:這騰野,怕是又被他們那位親王給洗腦了。
彙報裡說,
對方是故意放下武器向自己投降的,唯一的條件竟是要與自己單獨談話——這個借口,簡直荒唐得可笑。
儘管滿心不以為然,
蘇俊臉上依舊掛著從容的笑意,最終還是決定按騰野的說法,去會會這個“特殊的俘虜”。
小院裡秋意正濃,
白菊開得清雅,若彬就坐在花前,
一手執杯一手撥弄茶盞,
神態悠然得仿佛不是階下囚,倒像是在自家庭院賞秋品茶。
蘇俊立在高處的監視小樓裡,
目光掃過下方那名鬼子親王,轉頭對身旁的林傑沉聲道:
“開門,我去會會他,看看他到底在裝什麼神弄什麼鬼。”
林傑應聲而去,
轉身便去開那關押親王的院門。
蘇俊緊隨其後,剛要邁步,身後的騰野三郎卻下意識地想跟上來。
蘇俊腳步一頓,
側過臉看向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騰野君,你留在這兒就好。不是你說的,他希望我們二人單獨會談?我這就滿足他。”
騰野三郎的腳步僵在原地,
臉上閃過一絲猶豫,終究還是低頭應了聲“是”。
蘇俊不再看他,徑直跨過門檻走進小院,木門在身後“吱呀”一聲合上,將外界的視線徹底隔絕。
若彬似早有察覺,
直到蘇俊走到麵前三步遠的地方,才緩緩抬眼,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將手中的茶盞輕輕放在石桌上:“蘇先生倒是比我想的更有膽量,敢單獨來見一個‘階下囚’。”
蘇俊沒有落座,
目光落在石桌上那杯尚冒著熱氣的茶上,語氣冷冽:
“親王殿下倒是好興致,身陷囹圄還能安心品茶。不過我沒興趣陪你繞圈子,直說吧,讓我來見你,到底想談什麼?”
若彬手指輕輕摩挲著茶盞冰涼的邊緣,
原本帶著笑意的眼神驟然沉了下去,像浸了墨的深潭,透著難以捉摸的深邃。
“我們來談一場交易。”
他聲音壓得略低,每個字都帶著沉甸甸的分量,
“一場能讓你我都得償所願,甚至足以扭轉當前局麵的交易。”
話音稍頓,
他抬眼直視蘇俊,目光裡摻著幾分莫名的篤定,一字一句說得緩慢而清晰:
“我知道,以蘇先生的行事風格,大抵是不信鬼神之說的。但我信——這交易成不成,或許從一開始,就有定數。”
蘇俊緩緩點頭,
語氣平靜卻堅定:“沒錯,我是無神論者,從不信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若彬的目光落在身旁那盆盛放的白菊花上,眼神飄遠,聲音也帶上了幾分恍惚:“1923年12月27日之前,我和你想法一樣,隻當神佛之說都是世人的臆想。”
這話讓蘇俊眉頭微蹙,
他不解地看向若彬,等著他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