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的疲憊還未散去,
蘇俊剛踏入家門,目光便被院中女子牢牢吸住——她身著哈尼族特色的藏青色對襟衣,
領口與袖口繡著簇簇明豔的紅山茶,針腳細密如燃著的火苗,
腰間係著彩線編織的寬幅腰帶,垂落的流蘇隨呼吸輕輕晃蕩。
她身旁立著位軍服筆挺的軍官,
肩章上的紋路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兩人一站,女子透著少數民族特有的鮮活靈氣,軍官自帶軍人的沉穩銳利,
卻與莫老邪聊得格外投機,院角的緬桂花都似在聽著他們的笑語。
“快過來,賢婿!”
莫老邪最先瞥見蘇俊,揚聲喚著,伸手將他往兩人身前引,
“這位是嶺光電土司家的巫女,嶺鳳凰,能懂蛇蟲的低語,知走獸的習性,哀牢山的草木都願與她親近。”
話音落,
他又指向身旁的軍官,語氣裡滿是自豪:“這位更了不得,咱們馬幫紅河特戰團的岩龍。有他們二位在,你這趟去南詔王陵的隊伍,才算真的兵強馬壯!”
蘇俊猛地睜大眼睛,疲憊瞬間消散大半,連聲說道:
“我怎會不認識二位!你們就是在哀牢山,不費一槍一彈,憑著蟲子、馬蜂與毒蛇,收拾了吉田剛半個聯隊的岩龍隊長和嶺巫女吧!”
“對嘍!”
莫老邪笑得眼角皺起,話鋒一轉添了句趣話,
“不過現在可不能叫‘二位’了——他倆早已成了兩口子,如今搭檔著做事,怕是比從前更厲害了。”
岩龍聞言,
原本緊繃的下頜線柔和了幾分,抬手輕輕碰了碰嶺鳳凰的胳膊,眼底藏著笑意。
嶺鳳凰則微微垂眸,
指尖撚了撚衣角的山茶繡紋,耳尖泛起淺紅,卻抬眼看向蘇俊,聲音清潤如溪:
“蘇先生謬讚,不過是借了哀牢山的地利,算不得什麼本事。”
蘇俊忙擺手:
“巫女太謙了!那吉田剛的聯隊裝備精良,一開始來哀牢山時多囂張,劉老幺可是彙報過的,最後卻被你們引得毒蟲圍堵、馬蜂追刺,連武器都沒能摸到就潰了,這事在咱們這邊傳得沸沸揚揚,人人都誇你們是‘山林裡的神兵’!”
話音剛落,
蘇俊像是忽然想起什麼,眉峰微蹙,追問了一句:“對了,那個內應劉老幺,最後去了哪裡?”
岩龍指尖摩挲著杯沿,語氣鬆弛下來,漫不經心地回道:“他啊,早回家養老去了。”
蘇俊聞言,目光沉了沉,緩緩點了點頭,沒再追問,隻是指尖無意識地叩了叩桌麵。
這時岩龍又開口道:
“蘇先生要去南詔王陵,那裡地處無量山,哀牢山,蒼山的交彙之處,情況更複雜,地下多有暗穴蟲道,鳳凰的本事剛好能派上用場。我則帶過特戰隊員探過類似洞穴,或許能幫著應對些。”
莫老邪拍了拍蘇俊的肩膀:
“你看,我沒騙你吧?有這對‘神仙眷侶’助你,彆說隻是探個王陵,就算遇上更棘手的麻煩,也能多幾分底氣。”
蘇俊望著兩人,
心裡的踏實感一點點漫上來,正想再說些感謝的話,卻見嶺鳳凰忽然側過頭,望向院外的方向,眉頭微蹙:
“好像有東西過來了——是些帶著土腥氣的小蟲子,似乎在往這邊趕。”
岩龍的神色瞬間變得警惕,
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配槍:“是衝著咱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