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彬君……”
幽暗的盜洞深處,
僅靠頭頂礦燈投下幾束微弱的光,將岩壁上的鑿痕照得忽明忽暗。
蘇俊正費力的在侍衛幫助下,套上日本人留下的防護服,粗糙的布料摩擦著皮膚,帶著經年累月的黴味與塵土氣息。
他側頭看向身旁同樣整理著裝的若彬,
聲音被洞穴的回聲拉得有些沉悶:“當年下令來大理盜掘王陵的,是你們哪一任天皇?”
礦燈的光暈恰好避開了若彬的臉,
蘇俊沒能看清他驟然緊繃的下頜線,隻聽見一聲帶著不易察覺的尷尬的回應,輕得幾乎要被洞壁的風聲吞沒:“明治。”
蘇俊的動作頓了頓,
指尖攥緊了防護服的拉鏈。
明治天皇……那個將日本推向維新之路的名字,此刻從一個同處險境的日本人口中說出,竟有種荒誕的諷刺。
他沒再追問,隻是緩緩拉上拉鏈,金屬齒咬合的聲響在寂靜的洞穴裡格外清晰。
“原來如此,”他低聲道,目光掃過不遠處散落的日本軍靴與鏽蝕的工具,“這麼多年過去,你們倒是留了些‘念想’。”
若彬的肩膀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他飛快地戴好防護麵罩,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在昏暗光線下顯得有些複雜的眼睛。
“當年的事……並非我所願。”
他的聲音透過麵罩傳來,帶著些許模糊的沙啞,“我手上有曾是這支隊伍裡的軍醫,留下的日記,寫了這裡的凶險,沒提過盜掘的細節。”
蘇俊挑了挑眉,沒接話。
他自然不信這番說辭,但此刻兩人身處同一盜洞,目標都是深處可能留存線索,暫時還沒到撕破臉的地步。
他抬手晃了晃礦燈,光束投向洞穴更深處,那裡的黑暗仿佛吞噬一切的巨獸。
“不管願不願意,你現在和我一樣,都踩在當年你們祖先犯下罪孽的地方。”
他邁開腳步,朝著黑暗走去,“希望你的日記沒騙你,否則,咱們今天可能都得交代在這。”
若彬沉默地跟上,
兩人的腳步聲在洞穴中交替回響,身後散落的舊物被礦燈甩在身後,隻留下兩道逐漸遠去的光影,朝著王陵的核心地帶慢慢靠近。
而岩壁深處,
似乎有細碎的聲響正在悄然蔓延,像是沉睡百年的亡魂,被闖入者的腳步喚醒。
腳步聲在幽深的洞穴裡敲出單調的回響,越往裡走,空氣越顯潮濕陰冷,石壁上凝結的水珠時不時滴落,砸在地麵的碎石上,濺起細碎的水花。
蘇俊握緊手中的登山杖,
礦燈的光束在前方來回掃動,警惕地排查著每一處可疑的角落——這種日軍遺留的盜洞,往往藏著防賊的暗哨與機關,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
“等等。”
若彬突然伸手拉住了蘇俊的胳膊,聲音帶著一絲急促。
蘇俊立刻停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