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九一八,為國之殤,山河泣血。然這段曆史的記述,向來難脫片麵桎梏,多是人言亦言,失真難辨。就如常凱申從未對張某人下達過不抵抗命令,可諸多聚焦九一八的典籍中,卻清一色將此作為定論傳揚。我們畢生所求不過曆史本真,可這份真相,怎就這般難覓?
…………
猛子肅立地圖前,眸底凝著沉厲鋒芒。
這一次,
他藏著一樁大計劃——不再是草草擊潰日軍,而是要將東路軍中那支氣焰囂張、悍然突入己方防線的森連聯隊,連根拔起,全數殲滅。
沈然抬眼,又見猛子如老僧入定般立在地圖前,眉頭微蹙,指尖在沙盤邊緣輕輕摩挲,不由打趣道:“司令員,您這是要‘十載麵壁沉潛,一朝破壁驚世’啊?”
猛子緩緩轉頭,目光落向他,語氣淡然:“這麼晚了還沒睡,有事?”
沈然揚了揚手裡的電報,快步上前:“莫大當家發來的一級密電,得您親自譯閱。”說罷便將電報遞了過去。
猛子神色一凜,不敢怠慢,當即掏出隨身的密碼本加急譯解。
寥寥數筆譯完,
紙上赫然五個字——熙洽是漢奸。
猛子心頭驟然一震,手指幾不可察地頓了頓。
熙洽乃東北軍駐長春最高指揮官,此刻更是自治政府吉林省省長,手握吉林軍政大權,他若通敵叛國,整個吉省防線便形同虛設,後果不堪設想。
但他麵上絲毫不露聲色,劃燃一根火柴,將電報湊近,橙紅火光裡紙頁蜷曲成灰,隨風散落在腳邊。
“看來,長春早已爛透了。”猛子暗思,眼底寒芒翻湧。
熙洽手握吉林重兵,竟暗通日寇,吉林防務底細怕是早已泄露殆儘,日軍下一步定然要借他之手,徹底掌控吉省全域。
猛子闊步走到地圖前,
手掌狠狠砸在長春地界,語氣冷冽如霜:“傳我命令:令第二軍黃顯聲將軍即刻率部進駐長春南大營、寬城子車站等戰略要地,接管防務、加固防線,長春原駐軍全員聽候黃顯聲將軍調遣,不得有誤!”
沈然神色凝重,飛速記下命令,沉聲領命:“是!我即刻發電,確保命令全速送達黃將軍部!”說罷轉身疾步而出,腳步急促如鼓,半分不敢耽擱。
電報發出不過半個時辰,沈然便匆匆折返,臉色沉得能擰出水來:
“司令員,黃將軍急電!南大營、寬城子車站已被熙洽下令繳械,原駐軍全被嚴控看管,我部根本無法進駐!日軍先頭部隊借著熙洽的手令,已然悄然進駐長春城郊,隨時可能入城!”
猛子瞳孔驟然緊縮,死死盯著地圖上的長春,語氣冷得刺骨:
“熙洽這狗賊,果然早降了日寇!傳我第二道命令:黃顯聲部原地布防,死死扼守長春外圍咽喉,不許日軍前進一步!再急電第三軍軍長駝龍,即刻撤去偽裝,全線向日軍開火!空中三蹦子大隊全力配合作戰,務必狠狠打痛這幫狗娘養的!”
話音剛落,
猛子凝望著地圖上密密麻麻的標注,眸底隻剩焚儘一切的決絕——這片山河,縱是刀山火海、腹背受敵,也必須守住!
此時,
參謀長沈然滿麵喜色折返指揮部,手中緊緊攥著哈爾濱,第一軍馬占山發來的報捷電報。
猛子顧不上欣喜,眸色一厲,沉聲吩咐:“傳令啟新商會長春分會會長李飛,即刻集結他的部眾;參謀長,讓司令部警衛團全員集合,隨我出發——咱們親自去會會熙洽這個大漢奸,清算他的賣國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