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天平料想,馬強是正科級隊長,就算他們王局長來了,頂多也算平級,震懾不住。
嶽副縣長固然比馬強高半格,但馬強畢竟是市局下來的,對一個縣的副縣長,也不用畏懼。
所以思來想去,隻好把常務副市長李群山抬出來,狐假虎威,扯大旗謀虎皮。
所有在市裡工作的乾部,常務副市長總該害怕吧?
馬強看了一眼陳小凡,心裡不免七上八下。
此行的目的,他並不清楚。
他隻知道,陳小凡的老板劉金永副市長,地位還在李群山之下。
如今直接跟李群山的手下剛正麵,也不知道合不合適。
可是此時他見陳小凡氣定神閒,好像絲毫不在意,他懸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有五六輛車沿著果園門口的土路飛馳而來。
最前麵的是兩輛警車。
車隊在果園門口停下,從車上走下來幾個穿行政夾克的中年人。
為首一個頭發花白,戴著眼鏡,正是負責開發區工作的副縣長嶽常峰。
後麵跟著的是公安局長王勝川。
兩人被一眾隨行人員簇擁著,走了進來。
侯天平趕忙跑出去迎接道:“嶽縣長,王局。
市局的馬隊長就在那裡。”
王勝川皺了皺眉頭道:“就算是市局的隊長,也不能不經過我們,隨意把手伸到泌水縣來。
他這樣做不合規矩,待會兒我會跟房局溝通一下。”
嶽常峰道:“先不忙下定義,進去看看什麼情況再說。”
侯天平心裡正憋著火,添油加醋道:“他說我們克扣征地補償款。”
“他真是這麼說的?”
嶽常峰停下腳步,神色冷峻道:“我們開發區的征地補償工作,怎麼輪到市局治安大隊管轄了?
他的手,的確伸得太長了吧。
這不是越俎代庖麼?”
侯天平繼續拱火道:“他不由分說,就把我們征地輔助人員給打成重傷。
我看四個人都已經骨折了。”
“簡直是胡鬨,”嶽常峰聽了這話,更為惱怒道,“來到我們縣,也不打聲招呼,就把人打成重傷,這是大隊長應該做的?
這件事不止要報告給房局,同時,還要向李市長彙報。
他這是故意傷害,必須要對此事負責。”
王勝川也氣憤道:“嶽縣長說的是,堅決不能輕饒了他。
要不然我們泌水縣警員的麵子,該往哪兒擱?
他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
兩人繼續往果園裡麵走。
沈重山遠遠看著兩位大領導走了過來,心裡有些慌張。
他對體製內也有了解,馬強就算是市局的隊長,但官職應該沒有副縣長高。
在嶽副縣長麵前,馬強隻能低頭。
可關鍵,馬強是他女兒搬回來的救兵,也是為了替他出頭,才把幾個混混打成重傷。
等過後,嶽副縣長和公安局怒火發下來,固然無法把馬強怎麼樣,但卻能把他家收拾得服服帖帖。
“馬隊長,彆跟那些大領導起爭執了,”沈重山哀求道:“常言道民不與官鬥,我們平民百姓,惹不起那些大人物的。
我願意把樹都砍了,他們願意給多少,就給多少,我絕對沒有半點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