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金立聽了陳小凡的問詢,當即張了張嘴,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之前處理那筆貸款時,已經做好了防範,沒有用銀行轉賬,也沒有提取現金。
隻要轉賬或者提現金,都會有巨大的暴漏風險。
所以他選擇了最穩妥的方法,用黃金進行還債。
可是萬萬沒想到,陳小凡還是找到了宏豐公司,並且拿到了他的借貸合同和還款憑據。
這下他無法抵賴了,隻能信口胡說。
但毫無準備地信口開河,根本站不住腳。
陳小凡問他要股市的開戶記錄,他便拿不出來,隻得硬著頭皮道:“我早忘了。
清空之後就注銷了,誰還記得那些?”
陳小凡冷笑一下道:“何金立,你也是做過領導的人,說話能不能靠點譜兒?
隻要你在證券交易中心開過戶,就一定會留下記錄。
包括你開戶時間,買入股票價格,賣出收益等等,這些記錄,根本不可能隨著你注銷而消失。
你以為隨口亂說,我們就會相信?
你覺得這理由,未來能騙得過檢查院和法院麼?”
何金立抿了抿嘴,他也知道這理由太牽強,可他實在沒有彆的辦法,隻能硬著頭皮生編。
陳小凡深吸一口氣道:“你不想說也無所謂。
但我提醒你一句,巨額資產來曆不明罪,也可以直接入刑。
你這已經屬於數額特彆巨大,若是負隅頑抗,拒不招供,將罪加一等。
但你若主動說明情況,將視為立功表現,法院量刑時會,酌情減免。
現在機會掌握在你自己手裡。
我再給你五分鐘的時間,你要是還不想說,那我就將你直接移交檢察院起訴。
接下來,你就聽天由命吧。”
何金立眼神閃爍,大腦在飛速運轉。
陳小凡麵無表情,眼睛空洞地目視前方。
房間內的掛鐘,在滴答滴答作響,就像時間在慢慢流逝一樣。
等時鐘的分針正好指向十二的時候,陳小凡合上筆記本,起身道:“看來你是不願意說了。
那就走下麵的程序吧。
曉雨,準備手續,移交檢察院。”
“等一等,我說,”何金立攥了攥拳頭,終於做出了最終的決定。
他心裡也明白,事到如今,矢口否認已經沒用了。
如何爭取立功,獲得減刑,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他急迫地道:“我現在全說,算是主動交代麼?”
陳小凡點點頭道:“算。
不過你必須老實,將所有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要是想繼續隱瞞頑抗,彆怪我不幫你。”
“我要說,一定會全說,”何金立歎口氣道:“那筆錢,是華泰老板張叢飛送給我的。
他盯上我們廠區的那塊地,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但他又不想走正規手續,隻想著撈偏門。
有一次我們在一起吃飯,他給我提起,要我把廠裡的銷售搞黃,那樣工廠經營不下去,隻能破產拍賣。
到時候他就能從中運作,以極低的價格把地塊拿下來,而且不用付任何安置工人的費用。
我是個工齡近三十年的老黨員,聽了他的話,當然嚴詞拒絕。
就算他開出天價誘惑,我也絲毫沒有動搖。”
他說到這裡,微微頓了頓,繼續道:“可是天有不測風雲。
我這個人平常愛玩兩把。
去年冬天的一個晚上,我被人帶到了一個超大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