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更加仔細觀察，他又發現了很多有趣之處。
首先是涇渭分明的等級製度。
這個人類聯邦將民眾明確劃分為兩個階層，上民與塵民。
上民居住在擁有獨立生態循環係統的空中都市或地麵核心區。
他們享有完善的教育，醫療，社會保障。
從事著管理，科研，藝術等高端職業，生活優渥。
他們的身份芯片是金色的，象征著特權與地位。
而塵民，則如同這個名字所暗示的是被視為塵埃的存在。
他們被圈禁在地麵下層區或邊緣地帶，生存空間狹小，資源匱乏。
他們從事著最繁重，最危險的體力勞動，或者乾脆在垃圾堆裡刨食。
他們的身份芯片是灰色的，代表著被剝奪的權利。
兩種身份世代相傳，壁壘森嚴，上升通道幾乎被完全堵死。
“上民…塵民…”老水心中默念著這兩個詞，一種強烈的既視感湧上心頭。
這製度，怎麼看都像是某種對帝國公民與次民製度的拙劣模仿！
在帝國，雖有公民與次民之分，但那是基於對帝國貢獻的！
帝國次民依然享有基本保障和通過努力晉升的清晰路徑。
而眼前這個聯邦的上民與塵民根本就是一種僵化的種姓製度，隻有壓迫與絕望，看不到任何公平與希望。
這感覺，就像是一個隻理解了皮毛的學徒，畫虎不成反類犬。
其次，是名不副實的政治體製。
這個文明自稱聯邦，聽起來似乎應該是個鬆散的聯合體或共和製。
但老水掃了一眼後發現，所謂的聯邦最高議會早已形同虛設，真正的權力高度集中於一個被稱為元首的個體手中。
元首通過一個名為統一進步黨的機構，實行著毫無製衡的絕對獨裁。
“聯邦其名，獨裁其實…”
老水覺得有些好笑。
他並非反對獨裁。
恰恰相反，作為帝國公民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廣袤無垠，危機四伏的混沌海中，一個強大，智慧，意誌統一的絕對核心比如陛下）對於文明的存續與發展是何等重要。
帝國的輝煌，正是建立在陛下無可置疑的權威之上的。
但問題是，你既然實行的是赤裸裸的獨裁，又何必掛個聯邦的幌子？
這種既要又要的做派，顯得既虛偽又彆扭。
相比之下，帝國的體製坦蕩而直接。
陛下即帝國，帝國即陛下，無需任何粉飾！
最後，也是最讓老水最為驚訝的是這個文明的信仰。
在他的感知中，這個人類聯邦的幾乎所有公共建築，甚至許多上民家庭的私人空間裡，都懸掛或供奉著幾幅神像。
其中主位神像描繪的是一位籠罩在無儘光輝中，麵容模糊，身著帝袍，威嚴無比的存在。
神像下方用聯邦通用語鐫刻著一段充滿敬畏與頌揚的尊號：
【大羅高穹禦劫普濟玄功上德帝君】
“這…這尊號…”
作為帝國公民，尤其是他這種在帝國早期就移民過來的老家夥。
雖然地位不高，但對於帝國至高無上的陛下諸多尊號那是刻在骨子裡的。
大羅意指超脫一切，至高無上。
高穹象征其位格如同天穹般不可企及。
禦劫暗指陛下執掌文明興衰，渡過重重劫難的無上偉力。
普濟則體現了其引領眾生，普惠星海的宏大願力。
玄功上德更是對其功績與品德的最崇高定義！
這尊號雖然用詞與此方世界的文化結合顯得有些拗口，但其描述的意思與陛下十分相符。
這絕不是什麼隨便臆想出來的野神。
“一個未被帝國正式記錄在冊的偏遠低維位麵，一個連時間線都被帝國規則間接保護的文明，一個模仿帝國製度的社會…”
“現在居然還出現了對陛下的信仰？”
老水喃喃自語。
除了陛下神像，其他五個神像也不簡單。
它們如同拱衛帝君的輔神，構成了一個完整的神係！
第一尊神像是一位身著古樸文士袍，手持書卷與算籌，眼神仿佛洞悉宇宙真理的中年文士。
其尊號為【九霄弘文輔運揆天演道真君】
“九霄”顯其地位超然。
“弘文輔運”點明以知識輔佐國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