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尋在一個柔軟得不可思議的大床上醒來,柔和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滿房間讓他有些恍惚。
他花了足足十幾秒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
這不是他那散發著黴味的鐵皮棚,也不是臭氣熏天的排汙管道。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淡淡的的清香,身下的床墊柔軟得像是雲朵。
這一切,從昨天跟著那個神秘男人上車,到被帶到這棟位於上城區宛如宮殿般的彆墅,再到被安排進這個比他整個家都大的臥室,都像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最後是怎麼同意跟來的,或許是極度疲憊後的麻木,或許是對小豆子安危的擔憂,也或許…是那男人身上一種讓人安心的氣質。
正當他盯著天花板上華麗的水晶吊燈發呆時臥室門被輕輕敲響,隨後推開。
一位穿著黑白女仆裙,容貌清秀可人的年輕女子端著一個精致的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放著香氣四溢的早餐。
“少爺,您醒了。”
女仆聲音輕柔,帶著恰到好處的恭敬。
她走到床邊,竟然微微屈膝,半蹲下來用銀叉叉起一小塊肉排作勢就要喂到張尋嘴邊。
張尋嚇得一個激靈,條件反射般從從床上跳了下來,他連連擺手,臉瞬間紅到了耳根:“不…不用!我…我自己來!”
他一個在下城區垃圾堆裡長大的塵民何曾見過這種陣仗?
被一個如此漂亮的姑娘貼身伺候還要喂飯?
這比讓他再去跟野狗幫打一架還讓他手足無措。
女仆見他反應如此激烈,漂亮的大眼睛裡立刻蒙上了一層水霧,委屈道:“少爺,這是先生特意吩咐的,要好好照顧您,請您不要為難我…”
看著她那泫然欲泣的模樣,張尋頓時慌了神,支支吾吾地站在原地,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拒絕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他這輩子都沒跟幾個異性說過話,更彆提應付這種場麵了。
女仆見他窘迫的樣子,破涕為笑,拿起餐巾熟練地給他係在胸前,然後不由分說地開始一小口一小口地喂他吃早餐。
張尋像個木偶一樣機械張嘴,咀嚼,吞咽。
早餐很好吃,但他顯然沒心思品嘗。
他腦子裡一片空白,隻覺得臉上燒得厲害。
這頓早餐他吃了足足半個小時,直到女仆收拾餐具離開他還呆呆地站在原地,神遊天外。
還沒等他緩過神,又一位女仆捧著疊得整整齊齊的新衣服走了進來。
“少爺,我來幫您更換衣物。”
自然又是一陣雞飛狗跳的手忙腳亂。
張尋麵紅耳赤的拒絕,最終還是在女仆堅持下換上了一套他從未穿過的休閒服。
當他被半推半就地拉到巨大的穿衣鏡前時,他看著鏡中那個煥然一新的少年徹底愣住了。
乾淨利落的短發,白皙了不少的皮膚,合身的衣服…
這真的是他嗎?那個在垃圾堆裡打滾的張尋?
他難以置信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在房間裡又呆立了好一會兒,張尋才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出去。
彆墅內部極大,裝飾奢華卻又不失雅致,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他有些局促地在鋪著厚厚地毯的走廊裡走著,他想要找到那個男人問個明白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對方有什麼目的?
剛走到一處陽光明媚,種滿花草的內庭花園他就看到了目標。
那個中年男人正坐在藤椅上,穿著一身米色休閒裝,手裡捧著一本書,神態悠閒。
陽光灑在他身上,顯得平和而隨和。
看到張尋走來,男人合上書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醒了?睡得還好嗎?早餐合不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