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留言冊上寫下:
“在這裡,筆就是火把,紙就是骨灰盒。”
走出文學館,我漫步至市政廳廣場。
這裡是塔爾圖的城市中心,但卻不見宏偉與嘈雜。廣場中央是一座著名的雕像——“親吻的學生”。兩位青春男女在水池上熱吻,仿佛城市以柔情作為語言。
我坐在旁邊的長椅上,聽著噴泉水聲,回憶一路走來的北方城市:從風中的馬爾默到數字的塔林,再到如今這個把熱吻刻入城市記憶的塔爾圖,每一座城都用自己的方式教會我“存在”的不同層次。
忽然有一隊穿著戲服的青年從街角跳出,像即興戲劇那樣和路人互動。一位女孩遞給我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城市是舞台,生活是劇。”
我寫下:
“塔爾圖不需表演,它本身就是一場散場前還舍不得離席的好戲。”
廣場角落有一麵塗鴉牆,上麵畫著宇航員、骷髏、親吻的鳥、打翻的墨水瓶。我站在其中,仿佛進入一場視覺辯論:青春、秩序、荒誕與真理在一麵牆上同台共存。
晚上,我前往市郊的塔爾圖星象館。
那是建於蘇聯時期的一座穹頂觀測站,如今已被青年天文社團接管,保留著上世紀的儀器,卻也能聯通國際數據網絡。
我站在穹頂下,看銀河緩緩旋轉,講解員指著天頂說:“那就是北極星,它提醒旅人,永遠有方向。”
我想起自己這些年走過的每一程:從江南水鄉到黃河源頭,從撒哈拉大漠到北極圈下,這趟旅程,究竟是尋找什麼?
答案藏在穹頂的寂靜裡。
我寫道:
“塔爾圖的星星,不是用來許願的,是提醒你,世界廣闊,而你已在其間。”
夜深,我坐在星象館外的長椅上,看一群年輕人討論量子力學與詩歌的關係,一人朗誦:“最小粒子的震顫,也可以是情感的預兆。”
我不禁輕輕一笑,這座城,真是一間打開的宇宙課室。
清晨,伊瑪尤河上霧氣升騰,像一幅未完成的水墨畫。我站在橋上,俯視著河流向東緩緩流淌,像塔爾圖送彆每一個來過的人。
我背起背包,心中忽然浮現出一個名字——派德。
那是一座地理位置幾乎位於愛沙尼亞正中的城市,一座比塔林更寧靜、比塔爾圖更私密的城市。人們稱它是“國家的心臟”,但我更願稱它為“一顆尚未被喧囂汙染的綠寶石”。
我翻開《地球交響曲》,寫下:
“派德,是一座讓世界慢下來的鐘樓小城,是一個聲音輕得隻剩呼吸的段落。”
我合上筆記本,搭上南行的巴士,望著窗外樹木逐漸從筆直變得稀疏,心中默念:
派德,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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