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寫下:“曆史若無載體,是風。但隻要有人低唱、有人聆聽,它就依然活著。”
他停下來,遞給我一枚木製音符吊墜,說:“你將這聲音帶走,也算是延續。”我將它與琥珀並列掛在胸前,像兩個時代並肩低語。
傍晚,我沿著蜿蜒山路攀上高堡山。
雨停了,空氣裡彌漫著鬆脂與落葉的味道。山道間,有人遛狗,有情侶相依而行,也有獨自朗誦詩句的女詩人,聲音與樹葉一同顫動。
登頂那刻,整座利沃夫像一幅被暮色浸染的刺繡:鐘樓林立、屋頂錯落,燈光若星。
我坐在長椅上,將那枚琥珀舉向夕陽,光線穿透其心,仿佛看見城市的夢在它深處輕輕跳動。
耳邊傳來一段低吟,是剛才那位女詩人走到我身旁,她朗誦:“你看見的那滴光,是前人也曾仰望的溫柔。”
我點頭,回應她:“而我也將它帶去更遠的地方。”
我們並肩坐了許久,沒有言語。直到她起身離去,腳步輕得像一句無聲的詩。
我低頭翻開筆記:“利沃夫,不是展覽館,是一座城用舊磚石呼吸。”
下山途中,我走進一條隱秘小巷。
那是一家藏在時光後的舊書鋪。木門吱呀響起,一位戴半框眼鏡的中年女子朝我點頭:“你是來找詩的人。”
地板吱響,屋內暖黃燈光如油畫,牆邊是一排排發黃的詩集和日記。我翻到一本封麵磨損的手抄集,扉頁寫道:“每一個陌生人,都在這座城市寫下一首詩。”
我拿起筆,在空白頁寫下:
“在利沃夫,每一滴雨水都記得腳步,每一座屋簷都藏著低語。”
她看我寫完,遞來一張小卡片,上麵是一行詩句:“願你此行,不忘低語。”
我收下,鄭重折好,像收下一道來自這座城市的祝福。
清晨五點,我站在利沃夫車站的月台邊。霧未散,車身未至,空氣中是咖啡、雨泥與紙張的香味。
旅館老人又出現,幫我提行李:“你來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雨。”
列車駛入,傳來一陣悠揚提琴聲——那不是廣播,而是一位青年在月台角落默默拉響旋律。
我回望整座城市,恍若仍在雨中低語。坐進車廂,翻開《地球交響曲》,在最底頁寫下:
“利沃夫,是我夢中走過的石巷,是醒來仍記得的琥珀,是每一個低聲道彆的清晨,為你留下一盞燈的地方。”
下一站,是烏克蘭的心臟,是火焰與曆史並存的所在。
基輔,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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