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瀟虞的北山,一場祭奠儀式剛剛完成,所有人都低著頭,李承乾與李克拉穿著黑色的衣衫並肩而立。而身後是鼠人,龍人,嵐虎和其他烈士的家屬。
呼嘯的北風掩蓋不了眾人低聲的嗚咽,鉛色的天空讓悲傷的情緒更加蔓延。
“瀟虞關的折損過大,是不是要暫緩瀟虞關的投入,我可以試著提議,讓長城軍暫管瀟虞關。”
“不必了。”李克拉的聲音沉重,是李承乾從未見過的情緒。“瀟虞關的挫折隻是暫時的,未來還有多重的困難,還有十三年一次的大舉入侵,不能每次都讓領導們幫我擦屁股。”
青石刻成的紀念碑上有著克敵和戚紹的名字,更有著許多李克拉熟悉的人,他們都是瀟虞武裝的一員,是在與混沌戰鬥當中犧牲的英雄。
但是他們更是瀟虞的一員,是身後低聲啜泣的民眾的孩子,丈夫,父親。
錯誤,這個名詞李克拉聽過了無數遍,也犯過無數次。曾經在藍星上的公司規模不大,他的一些小性子和錯誤不會影響到什麼,彆人不喜歡李克拉也不會改。
但是如今的瀟虞,以他為首的十萬人規模的城市,他的一舉一動都殊為重要,曾經所謂的小性子和小錯誤都會被無限的放大。
在戚紹犧牲之後,他沉寂了很長的時間,一方麵是自責,而更多的是糾錯。沒有刻骨銘心的教訓不會喚起他這類人的覺悟。而戚紹,克敵的犧牲足夠了。
李克拉經常警醒自己,瀟虞的民眾不是隨意刷新在野外的npc,是活生生的人。而肩上的擔子也會因此更重。
轉身,李克拉不敢去看抱著孩子的阿憐以及琳彩的臉龐。如今的小靈龍們從掛在錢光身上牙牙學語,到如今分布各地學習如何處理事務,這十三年來李克拉才培育出了這麼六個人才。
而在長城前線,每時每刻都有如此的人才凋零。
他在收到長城前線的戰報的時候,站在瀟虞大橋上想了很久。瀟虞關,究竟與瀟虞有沒有關係,是不是那麼重要。
而這個答案是顯而易見的,混沌對於所有生靈的惡意是真實存在的,掠奪者們想要的就是寰宇的本源,他們不在乎寰宇上的生靈是否同意。任何僥幸和投降主義換來隻會是任人宰割的悲慘下場。
保衛長城,就是保衛家鄉。
而躲在高個子的身後?高個子不是永恒存在的,不抓住現在的機會努力成長,今後高個子的行列之中出現了自己呢?
藍星的環境安逸,不過百年的和平環境讓多數人不習慣了這種節奏。但是寰宇險惡的環境步步緊逼,拓荒者可以不適應,那就被淘汰。而李克拉必須做好自我批評和糾錯,保證瀟虞的成長。
哪怕他在嶽陽被領導們當麵質疑能力,哪怕如今伴隨著北風的嗚咽更加...悲傷。
回到政務廳,以前兩層的政務樓被擴建,有了一點點作為城市行政中樞的樣子了。李克拉也是在重建之後第一次回到了這裡,曾經的那個二層休息的房間當然不見了,如今的瀟虞行政正規化,也不可能給李市長在這裡留下一個自己的房間。
瀟虞大大小小的部門領導如今都在會議室當中等待,今天公祭烈士的日子讓所有人的表情都略顯沉重。
“瀟虞的緊急狀態在明天起正式結束,持續了將近兩年,讓諸位費心了。這次過年的補助會很豐厚,而且絕對在年前發放到位,讓各位過一個好年。”
多少年來,李克拉口中的話向來都很保守,而他所說的豐厚那簡直就是發財的象征。經過了兩年的高強度忙碌,這是所有人應得的。
“第二點,緊急狀態下,各個部門之中的問題逐漸暴露。不用緊張,這是好事。”
其他人先是心中一顫,但是李克拉的安撫和獎勵在前,既然沒有當麵批評,那事情就還有餘地。
“錯誤這個東西,誰都會有。但是我們所在的位置決定了這些錯誤和問題會影響很大的方麵。特彆是我,長城的一些問題我有些想當然,一次駐防和意外講這些問題全部暴露,導致我們的損失不小。
而目前瀟虞還能暴露出來問題,我還是比較欣慰的。”
李克拉沒有等待眾人疑惑提問,繼續解釋:“瀟虞放任式的發展本來就與緊急狀態衝突,而在這兩種極端狀態之下,許多的問題是可以輕而易舉被掩蓋的。
就比如牛大報告的材料貪汙和以次充好的問題,晴陽反映娛樂生活的凋敝致使許多人找樂趣的方向逐漸偏離,還有就是各種犯罪,消極怠工和待遇不公的問題。
王理事縱覽全局,目光仍然放在長城方麵的前提之下,這些問題能被發現並且上報,這點就殊為不易。而考慮到瀟虞需要動員生產力,這些問題需要擱置留後。
但是這種上報的舉動就很好,有問題,就還有救。等到我們自己發現不了問題,難以自查自糾的時候,那才是最危險的時候,敵人可不會提醒你哪裡做錯了。”
王來經過了這幾年的鍛煉後行政的經驗很豐富,而且她的思想要比李克拉高出許多:“我們要轉變思想,不要怕犯錯,就怕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某個問題上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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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問題,解決問題。而不是害怕問題。”
“戚紹的犧牲我有很大的責任。”猝不及防的,李克拉將事情轉到了眾人不願意提及的事情上:“我從洞庭湖離開之後就在糾結,就在反省,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會議。
我們靠著商業起家,方方麵麵都追求利潤,而那種簡單粗暴的按照利潤多少決定能力值的時候,不會再有了。我們的思想要轉變,有些代價是必須要付出的,有些犧牲是不能用數字計算的。我的猶豫,我的算計,直接導致了不該出現的犧牲。”
“那我們要怎麼做呢?”
“整風運動,從緊急狀態結束之後,大家在新年之前都不會有任務。而整風運動從新年開始,與新春的新風一起到來。”
李克拉從王來的手中接過一封文件:“理事會大致整理了一個框架,而框架的內容會根據實際情況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