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想研究製鹽之法。如今我大乾官鹽，顆粒粗糙，色澤渾濁，入口還略帶苦澀之感。
臣妾覺得，或可加以改進，製出更潔白、更細膩、味道更純正的食鹽。”
“聽你此言，是已有頭緒了？”
林一寧點頭：“是，有一些想法，但需要反複試驗驗證。隻是臣妾如今身在宮中，出入不便，許多事情難以親力親為。懇請陛下給個恩準，允臣妾方便行事。”
“此乃利國利民之大事，朕準了。你放手去做，需要什麼，朕讓人全力配合。”
林一寧立刻順杆往上爬：“謝陛下！其實也不必勞煩他人，隻需讓臣妾的兄長林清落從旁協助即可。他辦事穩妥，臣妾也用得順手。”
“準。”宇文曜應下，隨即從腰間解下一塊令牌，遞給林一寧，“這是朕的腰牌，持此令牌，你可自由出入宮禁，無人敢攔。”
林一寧心中大喜，連忙雙手接過令牌：“陛下放心，臣妾定當竭儘全力，早日研製出細鹽製法。
屆時，不僅我大乾百姓能享用更優質的食鹽，我們還可將此法所產之鹽售往他國，充盈國庫！”
宇文曜看著她眼中閃爍的自信光芒，點了點頭：“好，朕信你。”
自此，林一寧憑借腰牌，得以每日出宮，回將軍府。
三個小寶貝如今已長大不少，學會了翻身，甚至在榻上滾來滾去。
每次見到林一寧，三個小家夥都興奮得手舞足蹈，咿咿呀呀地叫著，爭著要她抱。
林母在一旁看著，故意板起臉逗他們：“哼，三個小白眼狼！外祖母天天陪著你們，哄你們吃，哄你們睡，也不見你們這麼稀罕外祖母！一見著娘親，就歡喜成這樣了？”
三個小寶仿佛能聽懂似的，朝著林母的方向咧開沒牙的小嘴咯咯直笑，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在空中抓撓，逗得林母瞬間沒了脾氣。
林清落看著妹妹與孩子們親昵，忍不住問道：“小妹，你如今每日回來，大半時間都圍著孩子們轉。你答應陛下的製鹽法子，到底研究得如何了？可彆耽誤了正事。”
“哥，你就把心放回肚子裡吧。我自然是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才敢向陛下開這個口。
不然，到時候陛下問我要成果，我若拿不出來，豈不是自尋死路？放心吧，絕對沒問題！”
林清落看著妹妹氣定神閒的模樣，稍稍安心，但還是忍不住叮囑：“你有章程就好。我就怕你到時候交不出東西，皇上派人一查，發現你每天除了回府逗孩子，壓根沒乾正事，那咱們全家可就真要遭殃了！”
如此過了一月有餘。
這日清晨，林一寧剛收拾妥當，準備像往常一樣出宮，卻在紫宸殿門口被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堵了個正著。
宇文曜負手而立，目光落在她身上，語氣聽不出喜怒：“林妃這是又要出宮？正巧，朕今日政務不多，便隨你一同去看看，你那細鹽究竟製作得如何了。”
林一寧心裡咯噔一下，完了好日子要到頭了。
“回陛下，細鹽製作已近尾聲。隻是臣妾觀今日天色陰沉，恐有暴雨將至，路途不便。陛下萬金之軀，還是留在宮中更為穩妥。”
宇文曜聞言，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林妃一介弱質女流尚且不懼風雨，朕堂堂七尺男兒，難道還怕了不成？走吧。”
林一寧見他態度堅決，知道推脫不過，隻得硬著頭皮應下：“是，臣妾遵旨。”
一行人來到將軍府。
林母聽聞皇上親臨，嚇了一跳，連忙帶著林清落出來接駕。
一番簡單的寒暄見禮後，林一寧直接引著宇文曜來到了府中後院一間早已布置好的實驗室。
“陛下請看，”林一寧從一個密封的陶罐中，用銀匙取出少許潔白如雪、細膩如沙的晶體。
置於一個白玉小碟中，遞到宇文曜麵前，“這便是臣妾依新法試製出的細鹽。陛下可親自嘗嘗，與以往的官鹽相比，滋味如何？”
宇文曜接過碟子，用手指沾了一點細鹽，放入舌尖。
一股純粹而濃鬱的鹹味瞬間在口中化開，確實再無往日粗鹽那股難以忽視的苦澀和雜質感。
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豔，點了點頭：“嗯，鹹味純正，毫無澀口之感，確實遠勝舊鹽。”
他抬眸看向林一寧，帶著審視，“如此說來，你這製鹽之法，已然成功了？”
“回陛下，可以這麼說。”林一寧開始詳細解釋，“臣妾根據現有條件和原料特性，初步整理出三種可將粗鹽提純為細鹽的方法，分彆為淋濾法、煎鹽法與曬鹽法。”
她一邊說，一邊引著宇文曜觀看旁邊一些簡單的器具和示意圖，將三種方法的原理、具體操作步驟、優缺點，以及適用的地域環境，都清晰地闡述了一遍。
宇文曜聽得十分專注，聽完林一寧的講解，他眼中讚賞之色更濃：“很好！思路清晰，考量周全。你儘快將這三法詳細整理成冊，朕會命工部和鹽鐵司選派得力乾吏，著手試行推廣。”
“陛下，新法初行，恐下麵的人一時難以掌握其中關竅。可否讓曦曦與臣妾的兄長從旁協助督導？他們全程參與了試驗，對此法最為熟悉。”
宇文曜略一思忖，便應允了：“可。便讓他二人協同辦理此事。”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若此法果真能成，普及天下，你便又為我大乾立下一大功。可想好要何賞賜了？”
林一寧心中一動，抬起頭：“陛下，臣妾真的什麼賞賜都可以提嗎？”
宇文曜挑眉：“你且說說看，朕聽聽是否合理。”
“臣妾彆無他求，隻望此事功成之後，陛下能恩準臣妾的兄長，返回邊疆軍營效力。
兄長是武將，留在京城無所事事，猶如猛虎困於牢籠。邊疆才是他能真正施展抱負、為國儘忠之地。”
宇文曜看著她，目光深沉，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可。朕準了。”
林一寧沒想到他答應得如此爽快，一時有些難以置信，驚喜道：“真的？陛下您……您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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