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雲橋在門口怔立片刻,直到看不見那抹白色,才猛地回神,趕緊關上門。
他握緊手中的藥和糧食,立刻行動起來。
用破瓦罐燒了熱水,按照紙條上的說明,給昏迷的父母喂下退燒藥。
接著,他又用瓦罐淘洗了些小米,加上清水,放在臨時用幾塊磚頭搭成的簡易灶上,慢慢熬煮。
小米粥的香氣漸漸彌漫起來,當冷雲橋熬好粥,再次去試探父母額頭時,驚喜地發現熱度已經消退了不少。
他將粥晾到溫熱,然後輕聲喚醒了父母。
冷清江和周翠霞悠悠轉醒,隻覺得渾身酸痛無力,腦袋昏沉。
“小橋,現在……什麼時候了?”冷母虛弱地問。
冷雲橋看了眼窗外日頭:“大概八點多了。爹,娘,你們餓了吧?我煮了粥,喝點吧。”
“八點了?”冷父一驚,掙紮著想坐起來,卻一陣頭暈目眩。
“壞了,我們還要去上工,這都遲到了!”
“爹,娘,彆急。”冷雲橋連忙扶住父親,“村裡到現在還沒人來催,想來……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你們病得這麼重,先喝點粥,養好身體要緊。等會兒我去乾活,你們好好休息。”
“小米粥?”周翠霞注意到兒子端來的瓦罐裡,是金黃的小米粥,十分驚訝。
“這小米……你從哪裡弄來的?”這可是精細糧,他們現在的處境,簡直是奢望。
冷雲橋沉默了一下:“是一個……朋友送來的。你們彆擔心,先喝粥。昨天晚上你們燒得厲害,都迷糊了,我……”
他聲音哽了一下,“我很擔心。爹,娘,你們一定要好好的。所有困難,兒子陪你們一起扛。”
冷清江接過兒子遞來的粥,“你那個朋友……可靠嗎?我們現在這身份,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他……”
“應該可靠。如果不是他及時送來藥,你們也不能這麼快退燒。”
他沒有提及兔子送藥這種匪夷所思的細節,這太不科學了。
冷清江歎了口氣:“那就好,這份情,我們記下了。不過小橋,你現在……儘量少和他接觸,免得連累人家。”
“我知道分寸。”冷雲橋點頭,“爹,娘,你們快喝吧,涼了不好。隻有把身體養好,活下去,我們才能看到希望。”
周翠霞眼眶泛紅,低聲喃喃:“還會有那麼一天嗎?”
“會有的,娘!黑夜總會過去,黎明總會到來。”
冷清江喝光了碗裡的粥,感受著久違的飽腹感,他握住妻子的手,又看向兒子:“對,小橋說得對。隻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的,在哪裡,都一樣有希望。”
另一邊,“寧寧,我回來啦!東西送到了!”犼桓邀功似的跳到林一寧腿上。
林一寧正在核對上午的記分,聞聲放下筆,將它抱起來:“辛苦了,沒被人發現吧?”
“當然沒有!我多厲害!”犼桓得意地晃晃耳朵,然後從胸前空間吊墜裡拿出那張紙條,“喏,他還給你寫了回話。”
林一寧接過紙條,展開。
映入眼簾的是背麵那行鮮紅的字跡,她指尖一頓:“血寫的?”
“對啊!”犼桓點點頭,“你是沒看見,那地方破得……真是什麼都沒有!連根能寫字的炭條都找不著。他就咬破自己手指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