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步繼續往前走去，來到擺放墓誌銘的區域，看著這裡李世民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他在尉遲敬德的墓誌前駐足，在程咬金的碑刻前凝眸，這些曾經與他並肩開創盛世的夥伴，他們的功過榮辱，最終都化作了這冰冷的石頭和後人研究的對象。
“二郎……”長孫皇後在他身邊輕聲喚道，充滿了擔憂。
李世民緩緩搖頭，示意自己無事。
他繼續走到一幅巨大的昭陵陵園布局圖前，看著那星羅棋布的陪葬墓，喃喃自語：“君臣一體，共葬一山……當初的設想，倒是實現了。”
隻是，這實現的方式，和他想象的，截然不同。
參觀完博物館，他們又前往北司馬門遺址。
站在高大的土闕和複原的祭壇前，遙望巍巍九嵕山，李世民仿佛能想象出當年祭祀的盛大場麵。
“小逸，”李世民忽然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我們去山腳下看看吧，我想近距離看看它。”
李逸點點頭：“好，車可以開上去一段，但到主峰腳下需要步行一段路。”
車輛沿著盤山公路蜿蜒而上，最終在一處平台停下，剩下的路，需要他們自己走了。
李世民率先邁步，沿著石階向上走去。他的步伐沉穩，背影在陽光下卻透出一股難以言說的孤寂。
長孫皇後默默跟在他身後，長樂牽著城陽後麵跟著青竹，李逸則抱著小兕子，一行人靜靜地向著那座沉睡千年的山陵走去。
越靠近，山體越發顯得雄渾磅礴。當李世民終於站在山腳下，伸手觸摸那冰涼的山岩時，他閉上眼，久久不語，似乎在與千年後的自己對話一樣！
風吹過山巒，鬆濤陣陣，仿佛曆史的回響，也仿佛在回應此時的李世民。
過了許久，李世民才睜開眼，轉身對李逸，也是對所有人，露出了一個釋然卻又帶著無限感慨的笑容：至少，這座山還在，朕的名字，也還在。”
他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對這片土地訴說。
李世民看著身邊的家人，眼中的滄桑漸漸被溫情取代。
人嘛，總是要向前看，他現在還好生生的站在這裡就夠了！
“走吧，我們回去。”李世民的聲音恢複了平靜，“能看到這裡……能知道千年之後還有人記得大唐，記得我們就足夠了！”
一行人沿著原路返回，氣氛雖然依舊沉靜，但那份壓在心頭最重的石頭，似乎已經隨著山風散去了一些。
“二姨，你們中午想吃啥？”
見氛圍不錯，李逸開口詢問了一句。
可還不等長孫皇後回答，就有一人搶先說了起來，“小逸啊，吃什麼無所謂，隻要再給我來一瓶那個啤酒就可以了！”
顯然，已經嘗到甜頭的李世民對啤酒那冰爽的口味念念不忘，可惜昨天隻喝了一瓶，不夠儘興！
“二郎，人家小逸問你了嗎？你就在這裡多嘴，還啤酒，我看你膽子大得很，忘記我說過什麼了？”
聽到李世民還想喝酒，長孫皇後毫不猶豫的責罵起來，她本來就不想讓李世民多喝酒。
“呃……”
李世民被懟得有些難受，不過他可不敢頂嘴，隻能小心翼翼的請求起來，“觀音婢，喝一瓶沒事的，而且這啤酒度數也不高。”
“不行！”長孫皇後沒有同意，“有了一次就還有第二次，要是你每天都想喝一瓶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