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上窯村隊部。
錢建業正坐在辦公椅上盯著眼前桌子上的關於樟樹嶺的山林資源分布圖。
他有個習慣,那就是思考的時候會習慣性的摸下巴,可是今天他忘記前幾天剛被雷傲胖揍一頓,臉上都是傷,這伸手上去瞬間疼的他齜牙咧嘴。
思路被打斷,錢建業也是有些煩躁,忍不住怒拍了一下辦公桌,自言自語道:“該死的張磊,該死的佘族古寨!”
隻是報仇的念頭剛起,腦海中就不由自主浮現雷傲那殘忍的笑容,這念頭也瞬間消散。
錢建業知道雷傲已經成了他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心魔。
就在此時,陳光明著急忙慌的跑了進來,嘴裡還在大吼大叫。
“建業哥,不好了!”
錢建業本來心情就不好,看到陳光明這般咋咋呼呼,心情更加不好了。
他眉頭微皺,忍不住嗬斥道:“陳光明,你好歹也是上窯村的大隊長,性子就不能沉穩一些嗎?整天跟個毛頭小子一樣讓人討厭!”
陳光明委屈的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嘟囔道:“建業哥,我是因為在村裡聽到了一些關於你的不好傳聞,這才想著第一時間過來告訴你嘛!”
“關於我的不好傳聞?”錢建業一愣,急忙起身走到了陳光明麵前,雙手死死扣著他的肩膀,“快說!”
前幾天去古寨實施挑撥計劃失敗,被雷傲胖揍一頓,最後死裡逃生,這事情丟人的很,他就連眼前一起長大的陳光明都沒有透露一絲口風。
猶豫片刻,陳光明緩緩開口道:“村裡人現在都在傳,說你前幾天單獨去了一趟雞公嶺深處的佘族古寨,被族長雷傲打出尿來了!”
錢建業聽到這個消息的感覺,不亞於他光著屁股在村口拉屎被村裡人集體圍觀。
隻見他的臉色由白到紅,再由紅到紫,最後變成了蒼白之色。
前兩天的佘族古寨之行,隻有他、二狗、虎子三人知曉。
也就是說,這事情是二狗以及虎子兩人當中傳出去的。
想到這裡,他一向平靜的眼眸此時充滿了熊熊燃燒的怒火。
就在他愣神之際,陳光明的一句話再次給了他狠狠一擊。
“建業哥,除了這個事情,村裡人還說你跟年後才搬來的劉安福媳婦吳招娣有一腿,說吳招娣兒子劉玉上學的生活費都是靠跟你睡覺換來的。”
如果第一個消息錢建業是感覺到憤怒,想要報複,那第二個消息錢建業心裡就隻有慌亂跟恐懼。
因為這事情要是傳到公社薑大海的耳朵裡,他上窯村大隊支書的位置就坐到頭了。
對權利極度渴望的他來說,簡直是最大的懲罰。
可每次跟吳招娣卿卿我我的時候,錢建業都非常謹慎,他自認為做的滴水不漏,絕對沒有其他人看見。
這消息到底是怎麼傳出來的?
偷人這種事情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總不可能是吳招娣自己說出來的!
再說了,吳招娣要是想要說出來,他第一次在劉家跟吳招娣那樣的時候,吳招娣就該說出來了,哪有第一次不說,第二次突然說出來的道理。
可能二狗自己都沒想到,自己隨口造的謠,竟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