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羊身姿輕盈,扶著軒夢逃出了蟲窟。軒夢中了火噬蟲毒,這種毒很霸道,炙熱如火,就像一輪輪妖日,在他體內肆虐,要燃儘他的生機,焚毀他的道行。它們有天妖印記護持,是大蟲尊的本命妖蠱,兩儀玄氣很難煉化它們,就像破石磨麵對金豆子,束手無策。它們有可怕的神經毒素,已經讓軒夢意識模糊,神智逐漸不清。軒夢的臉色緋紅,周身散發出灼人的熱度,仿佛一塊燒得通紅的烙鐵。
白羊花容失色,竭力以神農鼎護住軒夢的心脈,運轉奇妙的玄功,為其驅毒。她的命魂赫然浮現,那是一株優曇仙花,枝婷葉茂,卻隻開了兩朵花,一紅一白,紅的有如胭脂,白的宛如白玉。紅花輕顫,滴下紅色露珠;白花搖曳,落下白色露珠。兩色露珠交融,化為一滴閃爍著玄光的金色藥液。藥液閃爍著奇妙的玄光,是上好的解毒藥,巧妙地滑入軒夢的口中。“祛毒清心訣”,她玉手輕輕貼在軒夢的背心,不惜損傷本源,運轉禁忌內功,施展神農寶典上的秘法,全麵催發藥力,遊走軒夢的全身經絡,清除著其體內千絲萬縷的可怕毒素。
軒夢的臉色逐漸變得好轉,身體似乎沒那麼發熱了。白羊不由地麵露笑容,但一摸軒夢的脈息,臉色又變得難看,她發現花露隻是暫時壓製了軒夢體內的蟲毒,卻根本無法解毒。“看來隻有帶他到上古藥池,池中的百草原液一定可以解他身上的蟲毒。那可是神農族曆代族長的心血,他們不斷采集靈藥,投入池中,以大道醫法淬煉,不知經過多少紀元的積累,才有這樣一池靈液。池水不知吸收了多少上古靈藥,有大藥力,大造化,可以讓凡人成就神位,讓泥鰍化成蛟龍。我想那池水不僅可以救他,我還可以在池中和他雙修,兩人情投意合,成就姻緣”,想到這,她苦惱消去,麵露欣喜,臉上浮上了紅雲。
“姐姐好本領,好手段!小妹真心佩服。姐姐不惜消耗本命真元,如此用心地救治我的軒夢哥哥,小妹很是感激”,這時,幽蘭猛然出現在白羊和軒夢麵前,對著白羊,含沙射影,宣示主權地說道。其實,幽蘭被她的兩個靈寵救走,她並不甘心這樣離去。以她的冰雪聰明,仔細一想,就發現自己被算計了。
“哼,敢算計老娘,老娘可不是那麼好惹的,有的是手段反擊,你們就等著承受我的怒火吧。”想到這,她很快潛回蟲窟。不過,她沒有貿然進穀,而是在不遠處,找到一個隱蔽地方,潛藏起來。怪蛇、白狐明白幽蘭的心意,它們拿出魔鏡,使用高深的魔法,搭建了一個窺視法陣,可以偷看蟲窟中發生的一切,卻不被發現。它們做事很謹慎,又使用高深的魔法,巧妙地隱匿了自身與幽蘭的氣息,隨後,精心布置了一個神秘的結界,使這個隱匿場所與平時看起來無異。
幽蘭目睹穀中發生的所有一切,仔細一想,便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原來,自己在紅鸞帳中被精靈姐妹暗算,出了紅鸞帳,又被白羊暗算。她們雖然有矛盾,但都是把我當成最大的情敵。白羊看出了精靈姐妹的陰謀,操縱噬神蟻攻擊紅鸞帳。可她沒想到動靜鬨得太大,引來了大蟲尊,害得軒夢哥哥中了劇毒。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哼,所有事情的起因,都是眾女爭風吃醋,要搶我的軒夢哥哥。哼,這些都是壞女人,還稱什麼聖女,心裡比我這個魔女都陰暗!”幽蘭心中怨恨白羊,但是她麵對白羊時,麵帶微笑,裝得很親切。
白羊道行精深,心思細膩,雖然其他聖女都稱幽蘭為魔女,但是她看出來幽蘭也是十二聖女之一,並且是其中最詭道莫測的那一位——雙子星座,一體雙魂,具有陰陽兩麵,同時在光明與黑暗中行走。
白羊生於神農族,傳襲了神農衣缽,練就一雙慧眼,能辨識萬物百態。在神農鼎的相助下,她看到幽蘭的本命手鏈。她的手鏈材質很奇特,是隱金鐵所鑄,隱金鐵本色為玫瑰金色,但它可以隱藏形體和氣息,讓人看不到它;手鏈的連接處,吊墜著一枚紅綠寶石雕刻的頭像,正麵紅色美人臉,背麵綠色美人臉,散發著妖異的光芒。
“雙子妹妹,過獎了,我隻有些微末的道行,比不上你的千幻術。然而,你不用感謝我,我喜歡軒夢哥哥,我在救我的心上人,哪怕用我的命換他的命,都是心甘情願,隻願軒夢安康,並在心裡永遠記得我”,白羊眼睛如一汪深潭,讓人看不透。她伶牙俐齒,心機深遠,說起情話,殺人誅心。“倒是妹妹,本是堂堂聖女,為何偏要以魔女的麵目出現,讓姐妹們誤會你?”她故意問道。
“軒夢哥哥喜歡我,她們妒忌得很。我即便是白的,她們也會說成黑的。還不如直接承認自己是黑的,去看她們一副正義凜然的嘴臉,更有趣。嗬嗬”。幽蘭說罷,莞爾一笑,模樣宛若極為惹人恨的魔女。不過,她卻是很關心軒夢,不願再分心,與白羊鬥嘴,上前一摸軒夢的脈搏,不由地花容失色。她急忙從錦囊中拿出一枚丹藥。這枚丹藥淡金色,上麵有九條龍紋,丹香徐徐放出,讓人神清氣爽。她毫不猶豫地遞給軒夢,讓他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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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九龍續命丹,很是珍貴,幽蘭可真舍得!你究竟有什麼好,能讓那麼多優秀的女子為你癡心。我真心希望你笨笨的,隻有我一個人喜歡”,白羊醋意大生,心裡有些不舒服。
軒夢服下丹藥,氣色大為變好,身體沒有痛楚,他高興地說道:“幽蘭你真好,此丹甚妙,我中的蟲毒好像完全被清除了。”
“如果是這樣,就太好了!可是蘭兒的丹藥,解不了這天下最霸道的蟲毒,它隻能保你九日無恙”,幽蘭一聽,沒有欣喜,反而略帶憂傷地說道。
“妹妹,不必憂傷。神農藥池有百草原液,必然能解哥哥身上的蟲毒。”這時,白羊趕忙說道。
“那我們還等什麼?趕緊帶軒夢哥哥去藥池。姐姐,若有什麼需要小妹出力的,儘管吩咐。”幽蘭聞言,麵色變喜,真心實意地說道。
“有妹妹幫忙真是太好啦!”白羊虛情假意地說道,心中卻想:“我怎麼才能甩掉她呢?有她在一旁,可真是礙眼。”
“對了,姐姐,藥池離這裡多遠?我們該怎麼走?”幽蘭多了一個心眼,提防白羊,問道。
“藥池在小天山山頂,需要沿著本源河畔,向南走五十裡,便可到達小天山”,白羊手指迸發出劍氣,在草地上,簡單地勾畫了路線,說道。
“軒夢哥哥,我們走吧”,幽蘭弄清楚了路線,笑靨如花地對軒夢說道。說罷,她放下平日的矜持,輕輕地主動挽起了軒夢的胳膊,身體自然而然地貼近,樣子顯得格外親昵。
“心機婊”,白羊一下就愣住了,過了十數息,方才如夢方醒,心中罵道。她目光狠狠地瞪向幽蘭。幽蘭一點兒不怒,反而對她盈盈一笑,樣子很是幸福。
“你是要宣戰麼?”白羊心裡怒道,她的好城府,此時竟有些要失控,眼中燃起熊熊戰火。
可是幽蘭見目的達到,她並不想激化矛盾,趕忙嫣然一笑,開口說道:“白羊姐姐,你是這裡的地主,還要請你帶路呀。”
“哦”,白羊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趕忙收斂了情緒,“我這是怎麼了?一向心若止水,此時,內心怎麼會這麼不平靜?晴雪,你一定要冷靜,不能自亂陣腳。哼,既然你要鬥,我就鬥,我還能輸你麼?”想到這,白羊溫柔地對軒夢說道:“軒夢哥哥,你身中巨毒,身體虛弱,晴雪來扶你走。”說罷,她不由分說地挽住軒夢的另一條胳膊。
“這個?”軒夢不由地臉一紅,尷尬地說道,“多謝關心,蘭兒的丹藥壓製了蟲毒,我現在身體無礙,自己能走,就不用你們攙扶了。”
“軒夢哥哥,那我們牽手走吧”,幽蘭含情脈脈地看向軒夢,放開了他的胳膊,小手緊緊地握住了軒夢的大手,生怕他跑掉。
“嗯,好!”軒夢握著幽蘭的玉手,感覺很舒服,舍不得放開。
“你們!”白羊心裡暗暗叫苦,“這場爭鬥,沒開始就要輸了”。她的芳心一下又亂了起來。她其實很想說“我們也牽手走吧!”可是此時此景,又如何說出口。
“哼”,她賭氣甩開軒夢的胳膊,走在前麵,頭也不回。
“嗬嗬”,幽蘭好像很開心,得意地嘴角掛起微笑,故意拉著軒夢,跟在白羊身後,步伐悠然。她鶯聲燕語,和軒夢有說有笑,親密無間,就像一對親昵的小情人。
“哼,少得意,這一路還長,這場麵,我會找機會扳回來。”白羊心裡很不是滋味,恨恨地暗道。
從蟲窟向南行走不到五裡,三人便來到了本源河畔。一路上,白羊的腳步很快,數分鐘就到達了這裡,但她卻覺得這時間過得好漫長,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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