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塚出口處,氣氛瞬間變得如同冰窖般凝滯。陳風那飽含怨毒與瘋狂的嘶吼,恰似一顆巨石,“咚”的一聲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激起千層浪。所有剛從劍塚走出的弟子,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林辰陳青)身上,眼神中滿是驚疑、審視,甚至不乏幸災樂禍之色。
殘害同門!在青冥劍宗,這可是重罪!尤其是在劍塚秘境這種本就危機四伏、監管困難之地,更是執法堂重點打擊的行為。陳風那副淒慘模樣——氣息萎靡不振,境界大幅跌落,以及他所指認的那把屬於自己的金火長劍,無疑成了最直接的“物證”。
趙、錢兩位執事的臉色瞬間陰沉得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他們雖並非執法堂直屬,但身為外門執事,肩負著監管弟子的職責,更何況陳風背後還牽扯著外門中一個規模不大不小的陳家。二人煉氣九層巔峰的威壓,如同實質化的牢籠,毫不留情地狠狠罩向林辰。
“陳青!你還有什麼可說的?!”趙執事向前踏出一步,厲聲喝問,聲音猶如金鐵交鳴,震得周圍修為稍低的弟子耳膜嗡嗡作響。他的眼神銳利如鷹隼,仿佛要將林辰從裡到外剖析個透徹。
林辰靜靜站在原地,承受著兩道強大的威壓。他臉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抖”,眼中適時地流露出極度的“驚恐”與“委屈”,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指控嚇得不知所措。
“執…執事大人,您一定要明鑒啊!”林辰的聲音帶著“慌亂”的顫抖,他“艱難”地舉起手中的金火長劍,“弟子…弟子實在是冤枉!這把劍…是弟子在劍塚西南外圍,一處斷崖下麵撿到的!當時…當時那裡一片狼藉,就隻有這把劍插在地上,旁邊還殘留著血跡…弟子以為這是無主之物,又…又看它品質還算不錯,就…就撿了回來…弟子真的不知道這是陳師兄的佩劍啊!”
他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再配合上那副重傷未愈、氣息虛浮的模樣,以及撿到“無主之物”時的僥幸心理,倒也顯得合情合理。畢竟在劍塚那種危險重重的地方,撿到隕落同門的遺物,雖說不怎麼地道,但也算不上重罪。
“放屁!”陳風激動得渾身劇烈顫抖,手指著林辰,眼睛瞪得仿佛要裂開一般,“你這個騙子!明明就是你偷襲我!就在西南外圍的煞霧區!你隱藏了真實修為!你根本就不是什麼煉氣七層!你早就達到築基期了!你廢掉了我的丹田,搶走了我的東西!深淵的異變肯定也是你搞出來的鬼!”他已然口不擇言,甚至將深淵異變都牽扯進來,胡亂攀咬,一心隻想將林辰置於萬劫不複之地。
“築基期?深淵異變?”趙執事眉頭緊緊皺起,看向林辰的眼神中滿是狐疑。他剛才用神識探查過,明明顯示陳青隻有煉氣七層巔峰的修為,而且根基受損嚴重,絕不可能是築基期。至於深淵異變?連葉長老都狼狽而歸,這區區一個小弟子又怎麼可能與之有關?在他聽來,陳風的話更像是重傷之後神誌不清的胡言亂語和惡意栽贓。
林辰心中暗自冷笑,臉上卻愈發“惶恐”,他“噗通”一聲直接跪倒在地演戲就要演得徹底),聲音帶著哭腔說道:“執事大人!弟子真的冤枉啊!弟子要是有築基修為,怎麼會在劍塚中落得如此重傷?又怎麼會被幾頭淵靈追得差點丟了性命?至於深淵異變…弟子當時直接被氣浪掀飛,差點就死了,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啊?陳師兄…陳師兄他肯定是遭了強敵暗算,重傷之下神誌不清,才認錯了弟子…請執事大人一定要明察啊!”說著,他一邊“咳”出幾口“鮮血”運用混沌之力逼出些許淤血),看起來愈發淒慘可憐。
周圍的弟子們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看著確實不像是築基期的樣子啊…”
“就是說啊,他傷得比陳風還重呢,撿到把劍也挺正常的…”
“陳風該不會是被淵靈打得腦子糊塗了吧?”
“還說深淵異變,他可真敢講…”
在林辰精湛的表演以及合情合理的辯解之下,輿論的天平悄然發生了傾斜。陳風那毫無證據、近乎歇斯底裡的指控,反而顯得蒼白無力。
錢執事相對謹慎一些,沉聲說道:“是非對錯,不是我們能判定的。陳風指控你殘害同門,搶奪財物,這可是重罪。你雖然有所辯解,但陳風的佩劍在你手中是不爭的事實。為了公平起見,你們二人必須跟我們去‘執法堂’,由執法長老親自審問,查驗傷勢,甚至搜魂取證!如果你是無辜的,自然會還你清白!但要是你撒謊…”他眼中寒光一閃,“宗規可不會留情!”
搜魂!
這個詞一出口,陳風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他害怕自己勾結外人、意圖搶奪林辰丹藥等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暴露)。林辰心中也是猛地一凜。搜魂對神魂的傷害極大,而且極有可能暴露他隱藏的秘密!絕對不能去執法堂!
就在這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焦急萬分的聲音突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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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少爺你沒事吧?!”
隻見林小福滿臉焦急,奮力地撥開人群衝了過來。他看到林辰“跪地咳血”的淒慘模樣,眼圈瞬間就紅了,毫不猶豫地撲到林辰身邊,將他“攙扶”起來,怒目圓睜,瞪著陳風和兩位執事:“你們…你們不能冤枉我家少爺!少爺他向來為人低調本分!一定是有人在背後陷害他!”
林小福的出現,讓原本僵持的局麵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他這忠心護主的姿態,無形中又為林辰增添了幾分“弱勢無辜”的色彩。
趙執事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彆在這裡廢話!是非曲直自有執法堂來公正裁決!帶走!”他示意錢執事上前抓人。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一道清冷的聲音從人群後方傳了過來:
“且慢。”
人群自動分開,隻見那位曾在考核時留意過林辰、又將他分配到青竹峰的葉長老,不知何時去而複返,此刻正站在不遠處。他換上了一身嶄新的白袍,但臉色依舊有些蒼白,氣息也略顯虛浮,顯然深淵之行所受的傷勢還未完全恢複。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現場,在狼狽不堪的陳風、淒慘可憐的林辰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終落在趙、錢兩位執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