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墟吞噬一切,是為了將腐朽歸於一處,等待新生的火種在絕對純淨的“無”中點燃!
它的冰冷,源於對“秩序必然崩壞”的絕對認知!
它的憤怒,源於對“新生火種”遲遲未現的焦躁與對“竊火者”林辰等人)的排斥!
二、心燈淚火·淵外守孤城
就在林辰的意誌在歸墟本源中曆經劇變、窺見真相的同時——
無間淵底,已然淪為真正的煉獄!
歸墟之眸因本源被侵入而徹底陷入暴怒之中!那龐大的黑暗輪廓瘋狂地扭曲、震蕩!被涅盤心劍撕裂的傷口處,能量風暴如億萬條黑暗狂龍般洶湧噴湧而出,瘋狂地衝擊著瀕臨破碎的星骸方舟!
哢!哢嚓!
船體在這恐怖的風暴中加速解體!大塊的碎片被黑暗瞬間吞噬,消失得無影無蹤!
帝鑰的光芒在風暴中劇烈搖曳,如狂風中的燭火般搖搖欲熄,楚月靈的虛影也模糊到幾乎難以辨認!
心念之壁早已破碎不堪,蘇清雪、姬琉璃、炎璃完全暴露在恐怖的威壓和能量亂流之下,鮮血不斷從她們的口鼻中溢出,氣息也愈發微弱,生命的跡象正飛速消逝。
“守住…方舟核心!”蘇清雪白發狂舞,生命律動的綠光如今已微弱得如同螢火,但她依舊咬牙堅持,死死地將綠光覆蓋在昏迷的楚小月、星閃閃以及那承載著涅盤心劍劍柄火星根源)的劍匣之上!這是她們最後的希望所在!她的身體在綠光中變得越發透明,這是燃燒生命本源到極致的危險征兆。
炎璃半跪在地上,赤金凰火早已熄滅,胸口的汙穢烙印在歸墟的瘋狂暴動下瘋狂反噬,如同無數條冰冷的毒蛇正鑽向鳳凰心的深處。劇痛幾乎讓她昏厥,但她依舊銀牙緊咬,雙手死死地按在甲板上,將最後一絲涅盤之力注入身下的船體,試圖延緩其徹底崩潰的速度。她的目光,始終緊緊地盯著楚小月的眉心和那劍匣中的火星,眼神中充滿了堅定與執著。
姬琉璃雙目緊閉,血淚混合著汗水不斷滑落。命線羅盤已然破碎,星軌直覺在這混亂的風暴中幾乎完全失效。她放棄了預判,放棄了推演,將殘存的所有力量,都化作了最純粹的、用以穩固心神的星輝,如同一層薄紗般輕柔地覆蓋在蘇清雪和炎璃身上,幫助她們在痛苦與威壓中保持著最後一絲清明。她的指尖深深地摳進甲板的裂縫中,指節因為用力而變得蒼白。
殘舟,此刻就像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孤萍,在這絕對的黑暗與毀滅風暴中,頑強地守護著昏迷的同伴,守護著那一點劍匣火星,守護著帝鑰的微光,更守護著…那正在歸墟本源中拚死一搏的林辰的意誌!
楚小月眉心的淚痕結晶,光芒雖然微弱,但卻始終未曾熄滅。它感應著林辰在歸墟本源中的掙紮,也感應著夥伴們在外界的堅守。冰藍的光暈如同呼吸般明滅閃爍,每一次的明滅,都仿佛將一縷微弱卻純淨的守護意念,穿透無儘的黑暗與混亂,傳遞到歸墟本源的深處…
劍匣中,那簇黯淡的赤金火星,在炎璃最後一絲涅盤之力的滋養下,在淚痕結晶光暈的照耀下,在周圍狂暴歸墟能量的壓迫下,核心處的不滅劍意,正發生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奇妙蛻變。火星不再僅僅是簡單的燃燒,而是如同心臟一般…開始了極其微弱、卻又真實存在的…搏動!
三、善惡同源·歸途心火明
歸墟本源漩渦之中。
林辰的意誌在劇痛與吞噬的雙重折磨下,終於稍稍穩固了一絲!
那源自混沌噬靈本能的億萬吞噬旋渦,在強行同化了部分歸墟本源,並“消化”了那段破碎記憶之後,發生了質的飛躍!它們不再僅僅是單純的“吞噬”,而是帶上了一絲“歸墟”的終結意韻,同時在核心處,屬於林辰自身“守護枯榮界”的執念,在淚痕結晶傳遞而來的意念滋養下,如同定海神針一般,牢牢地錨定了他的意誌!
吞噬的效率,變得更高了!儘管痛苦依舊如影隨形,但意誌崩解的速度卻大大減緩!他甚至能夠分出一絲心神,去“理解”那如洪流般衝刷而來的歸墟本源中蘊含的、冰冷而宏大的“終焉必然”法則碎片。
“歸墟…不是敵人…”林辰的意誌在洪流中漸漸明悟,“它是宇宙循環中…不可或缺的一環…是初代…自我犧牲的造物…”
“但…它的路…錯了!”林辰的意誌爆發出強烈的否定!“將終焉視為唯一真理…將所有新生視為竊火…將守護扭曲為冰冷的容納…這不是守護!這是…囚禁!”
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了枯榮界!想起了界內生命的生死流轉!想起了混沌元液池的枯竭與再生!想起了兵煞穀戰魂的咆哮與馴服!想起了蘇清雪轉化生命本源,炎璃淨化汙穢,沐雲瑤斬斷枷鎖…枯榮界本身,就是一個小型的、生滅輪轉的宇宙模型!
“終焉…是過程…而非終點!腐朽…孕育新生!毀滅…鑄就秩序!”林辰的意誌在歸墟本源中發出了自己的道音!這聲音雖然微弱,卻帶著枯榮界生滅輪轉的法則之力,帶著他一路走來的守護信念,帶著淚痕結晶傳遞的人性光輝!
嗡!
他所吞噬同化的歸墟本源,在這枯榮道音的震蕩之下,竟發生了一絲奇異的共鳴!一絲極其微弱、卻又真實存在的…秩序新生的意韻,竟從這純粹的終結本源中…被林辰的意誌強行淬煉、剝離了出來!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
外界,劍匣中那搏動的赤金火星,搏動猛地加劇!一縷凝練到極致、帶著涅盤新生與寂滅終焉雙重意韻的劍鳴,穿透了劍匣,穿透了風暴,在這無間淵底清晰地響起!
楚小月眉心的淚痕結晶,似乎感應到了林辰在歸墟本源中的明悟與那縷新生秩序意韻,冰藍光芒驟然明亮了一瞬!
蘇清雪、炎璃、姬琉璃同時一震,一股難以言喻的、源自本源的悸動與微弱希望,湧上心頭!
歸墟之眸的暴怒尖嘯中,第一次…夾雜了一絲難以置信的驚疑!
噬淵證道,窺見前因。
善惡同源,心火初燃。
歸途雖遙,其光已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