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語
涅盤初醒探回響,心蓮妙法渡魔障。
百載沉澱鋒芒顯,枯榮暗湧待風揚。
枯榮界內,炎璃那短暫蘇醒所激起的希望漣漪,並未隨著她再度沉睡而消逝,反而如同一顆投入深邃靜湖的石子,在眾人心中漾起了更為深遠的波瀾。
林辰仔細為炎璃查探狀況,確認她並非如那令人擔憂的回光返照,而是在蘇清雪堅持不懈的滋養與她自身頑強意誌的雙重作用下,涅盤本源真正開啟了緩慢的自我修複進程。這一發現,讓林辰徹底放下了心中高懸的巨石。儘管炎璃再次陷入沉睡,但她呼吸平穩,眉心的紫凰炎穩定燃燒,無疑昭示著最危險的階段已然過去。
“清雪,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繼續保持,但一定要注意不可操之過急,以溫和滋養與引導為主。”林辰眼中滿是讚許,輕聲叮囑蘇清雪。蘇清雪用力點頭,疲憊的臉上浮現出滿足的笑容,旋即更加專注地維係著那柔和的生命律動。
眾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移向林辰懷中依舊沉睡的星玥。炎璃的好轉,恰似一針強心劑,為所有人注入了星玥也能恢複的堅定希望。林辰輕輕撫摸著星玥蒼白的臉頰,感受著她那雖微弱卻堅韌的生命脈動,混沌青蓮的光芒愈發溫潤而包容。他深知,星玥的傷勢涉及本源核心乃至靈魂層麵,遠比炎璃更為複雜棘手,容不得絲毫急躁。
界外,那深淵回響之音因炎璃蘇醒瞬間所散逸出的微弱生機波動而產生的細微變化,並未持續加劇,很快便又恢複到那種單調空洞、如同背景噪音般的狀態,仿佛方才的異樣隻是眾人的錯覺。然而,林辰心中的警惕卻如緊繃的弓弦,愈發強烈。這無疑表明,他們當前的“靜默”策略並非萬無一失,任何細微的意外都有可能再次引發致命的危機。
“我們必須主動探尋應對乃至利用這回響的方法,絕不能一直被動防守。”林辰腦海中思緒如電般飛轉。他回想起姬琉璃那破碎的預言,“生機一線在於不回響”,這所謂的“不回響”,似乎並非僅僅意味著單純的沉默,更像是一種……更為高深的“無視”或者“同化”?
林辰將自己的感悟緩緩道出,與眾人一同探討。經過長時間的靜修打磨,每個人的心誌以及對力量的認知都已今非昔比。
“俺琢磨著,就跟俺煉體時對付兵煞之氣一個理兒。”石猛甕聲甕氣地率先開口,他剛結束一輪痛苦的兵煞煉體,渾身熱氣蒸騰,眼神卻格外明亮,“剛開始隻覺得那股氣疼得鑽心,就一門心思把它往外擋。後來才發現,越擋越難受,倒不如放一絲進來,好好引導它,磨煉它,最後讓它變成俺自己的力量!這鬼聲音,是不是也能……‘煉化’嘍?”他的想法雖簡單直接,卻蘊含著“以身為爐”的實戰智慧。
敖欣微微沉吟後說道:“石猛說得有道理。但這回響無形無質,專門攻擊心神,實在難以捉摸。我憑借龍魂感知雖能察覺一二,卻也不敢貿然引其入體,稍有不慎,便是魂飛魄散的下場。”她體表的混沌雷霆緩緩收斂,顯然在融合太古雷龍精魄一事上有了新的突破,氣息愈發深邃神秘。
沐雲瑤忽然輕聲開口,聲音帶著一絲空靈:“寂滅並非終點。音波亦是‘動’,亦是‘能量’。倘若能將其‘寂滅’,或許可以讓它化為虛無,反過來滋養自身?”她膝上的寂滅歸墟劍發出微不可聞的輕鳴,劍意似乎變得更加圓融,竟能在寂滅與細微生機之間自如轉換。
白靈霜銀眸中雙生月輪緩緩轉動,接過話茬:“映照虛實……或許,我們也能主動‘映照’它?以太陰之力模擬其波動,與它產生共鳴,進而……引導甚至扭曲它?”她提出了一個更為大膽且危險的思路,涉及到高深莫測的神魂幻術領域。
楚小月眼睛陡然一亮:“就像我用月華靈紋折射侵蝕之力!雖說沒辦法完全反彈,但能偏轉方向!要是我們能模擬出類似的‘回響’波動,是不是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欺騙’它,甚至讓它的攻擊偏離目標?”她的想法更側重於技巧性的防禦與應用。
蘇清雪一邊維持著生命律動,一邊若有所思地說道:“萬物皆有生有滅,這回響之音雖充滿死寂與怨毒,但其本身或許蘊含著某種極致的‘情緒’或‘意誌’?生命律動也許無法治愈它,但能不能……感知它、理解它,從而找到其運行的規律,甚至……弱點?”她從生命的獨特角度提出了另一種可能性。
眾人的討論如同一束束光芒,為林辰打開了全新的思路。他融合了所有人的想法,尤其是自己那“包容化歸”的混沌意境,一個模糊卻大膽的構想逐漸在腦海中成型。
“或許,我們可以嘗試構建一種聯合防禦,或者說……‘修煉場’。”林辰目光掃過眾人,神情嚴肅而堅定,“以我的混沌青蓮意境為基礎,包容化解大部分回響的侵蝕。白靈霜用雙生月輪模擬回響波動,進行乾擾與誤導。楚小月則將月華靈紋精細化,用來偏轉和分散殘餘的壓力。其他人則固守本心,在相對‘安全’的環境下,主動引導一絲極其微弱、經過層層過濾的回響之力入體,嘗試像石猛煉體、沐雲瑤處理寂滅劍音那般,對其進行‘淬煉’或者‘化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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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無疑是一個極其大膽且複雜的計劃,不僅需要對力量有著精妙絕倫的掌控,更需要眾人之間絕對的信任。一旦某個環節出現差錯,引回響入體者很可能瞬間心神失守,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沉默片刻後,石猛第一個挺身而出:“俺先來!俺這兵煞神軀皮糙肉厚,耐折騰!”他用力拍了拍胸膛,眼神中透著決然的堅定。
敖欣龍瞳閃爍著光芒:“我可以引一絲混沌雷霆護持龍魂,在風險可控的前提下,願意一試。”
沐雲瑤微微點頭,對於走在寂滅鋼絲上的她而言,並不介意再多一份風險。
白靈霜和楚小月對視一眼,眼神交彙間傳遞著默契,隨後鄭重地點頭,她們深知自己作為計劃的關鍵環節,肩負著巨大的壓力。
“好!”林辰不再猶豫,果斷下令,“清雪負責隨時策應,一旦有人出現不適,立刻用生命律動穩住其生機。小樹,務必維持界域的絕對穩定!”
計劃既定,眾人迅速行動起來。
林辰盤膝坐在中央位置,識海中混沌青蓮虛影陡然暴漲,清輝如瀑般灑落,化作一片朦朧的混沌光域,將準備嘗試的幾人儘數籠罩其中。這片光域並非強硬地抵抗,而是呈現出一種“空無”且“流動”的奇妙特質。
白靈霜銀眸熠熠生輝,雙生月輪自她身後緩緩浮現,開始緩緩旋轉,散發出奇異而詭譎的波動,精準地模擬著外界回響的頻率,並不斷細微調整,試圖與之達成一種“偽共鳴”。
楚小月指尖跳躍著月華之光,無數細密的月華靈紋如靈動的絲線,融入混沌光域的邊緣,仿佛給光域披上了一層不斷微調的濾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