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診室的。
醫院走廊裡人來人往，她卻感覺整個世界都寂靜無聲。
她坐在長椅上，手輕輕放在小腹上，淚水終於控製不住地滑落。
兩個小生命。
她竟然又懷了雙胞胎。
可是她很有可能留不住他們。
她坐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手機震動起來。
是小姨打來的電話。
“小婉，檢查做完了嗎？怎麼樣？”
昨晚她聽到林婉和苗苗說明天去產檢，她就打電話過來問問。
林婉抹了抹眼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做完了，一切都好。”
聞言，小姨鬆了口氣“那就好。“晚上想吃什麼？小姨給你做。”
林婉的聲音有些發哽“隨便什麼都可以。小姨，我有點累，想在外麵坐一會兒再回去。”
小姨總覺得林婉說話有些不對勁，但聽到她說產檢沒問題，她也就沒多想。
“好，那你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林婉掛了電話，又坐了很久。
直到天色漸暗，她才慢慢起身，走出醫院。
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開車去了海邊。
夜晚的海邊很安靜，隻有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
海風吹來，帶著鹹濕的氣息。
林婉坐在沙灘上，看著遠處漆黑的海麵，手一直放在小腹上。
她嘴裡呢喃道“我的寶貝們，媽媽該怎麼辦？媽媽想要你們，可是媽媽也害怕。如果媽媽出了事，你們的哥哥和兩個姐姐怎麼辦？他們還那麼小......”
說完，林婉的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流淌下來，滴到她放在小腹的手上。
離婚後她才發現自己又懷孕了。
她想告訴雲景，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她怕他不信，怕他以為這是她挽留他的手段。
現在她懷的是雙胞胎，卻麵臨可能保不住他們的困境。
命運真是諷刺。
林婉坐了兩個小時，手腳被凍得冷冰刺骨，她緩緩起身，回到車裡，開了暖氣，她的手才有一絲溫暖。
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小姨還在等她，桌上擺著熱好的飯菜。
看到林婉開門進來，她連忙迎上去“小婉，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檢查出什麼問題了？”
林婉搖了搖頭，坐到餐桌前：“沒什麼，就是有點累。”
小姨打量她的臉色，明顯不信，但也沒有追問，隻是給她盛了碗湯：“先喝點湯暖暖身子。”
林婉接過湯碗，卻沒什麼胃口。
她勉強喝了幾口，就放下了。
“小姨。”她突然開口，“如果我出了什麼事，你能幫我照顧苗苗嗎？”
聽到這話，小姨手一抖，勺子掉在桌上，嘴唇發顫：“小婉，你說什麼呢。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可彆嚇我。”
林婉看她擔憂的神色，再也忍不住把自己的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聞言，小姨睜大眼睛“你肚子懷的是雙胞胎？醫生不建議你留下。為什麼？”
小姨就是想不通，醫生怎麼可能會勸孕婦終止妊娠，雖說林婉有了三孩子，可國家是支持多生多育，這沒什麼好擔心的。
林婉點了點頭，把醫生的解釋又說了一遍。
小姨聽完，臉色變得蒼白，說話都有點不利索：“這......這可怎麼辦。你肚子裡可是兩個小生命啊。”
林婉眼眶發紅“我想留下他們。可是我也害怕。小姨，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