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永年發覺齊霽有些心不在焉，試探著想探測一下她的想法，精神力剛延伸過去，就觸到了驟然豎起的屏障，和一個白眼。
那屏障是他無法逾越的，訕訕一笑，顧永年繼續說，“這世界原本是一體的，是混沌太虛。所謂九星懸朗，七曜周旋，曰陰曰陽，曰柔曰剛...這就有了對立的陰陽分彆，也就是一生二；陰陽和合，便有了三，就是二生三，自此有了形質，有了五行。五行，也就是說任何一個東西，跟外界都有四種關係，生我，我生，克我，我克，加上本身，就是五行。
之所以叫“行”不是“形”，是因為它有變化的內涵，敵友可以演變，五行也可以變化，有些看似不利的事情，實則是機遇......嗬嗬，你看我就愛跟你講這些，這個你也學過吧，我不過是白說一遍罷了。”
齊霽點點頭，“大一就學了，不過，老師是個沒去過地球的老頭，水平跟你沒法比，易經在格列斯星行不通，所以大家都死記硬背，圖個及格罷了。”
“我的意思是，你研究五行結合的時候，多注意一下五行的轉化，說不定會有新的靈感。”
“嗯，謝謝你。”齊霽忽然又問，“老顧，你總是去地球，應該不是隻為了賭博吧。”
顧永年又一笑，“你懂我。我妻子就很不理解我，說一個大男人在一個小姑娘跟前，一點秘密都沒有，一點心思也藏不住，偏還巴巴地老往人跟前湊合。她警告我，愛上一個比自己精神力高出一大截的女人，對男人來說是極端痛苦的。哈哈，她怕我被你精神控製了。”
齊霽看向他，“哦？你妻子很愛你嗎，格列斯星人也有愛情嗎？”
“當然有了！人是情感動物嘛，我們認識多年了，當年我困在雅庫金華酒店，還是她報的警。她非常愛我，愛得不得了！否則我怎麼會同意結婚！嘿嘿！
你知道，格列斯星人經過基因修複和改良，體質大多很好，但因精神力的產生，衍生出諸多不確定因素，低階精神力者多有情感障礙，高階的又極易因神經脈衝融解，出現精神力崩潰、肢體失控和記憶碎片化的症狀。現代人大多理性客觀，也更因為情感障礙，而不肯在他人麵前展露情緒，更不願情感交流。格列斯不比地球，這裡沒有生育補貼，所以很多年輕人都不結婚，也不願承擔撫養義務，甚至都不願意結交現實中的朋友。像小盧那樣愛說笑的太稀有了，我猜他是自然孕育的。對了，你要小心他，他說不定真的愛上你了。”
“嗬嗬。並不是。”
“真不是嗎，嗬嗬，那你察覺沒有，很多高階都願意往你跟前湊？因為你是高階木係，你的療愈能力吸引了高階精神力者不由自主聚集到你身邊。”
“所以你也是？”
“不，我才沒有精神病！我純粹是被你高尚的人格和傑出的能力所吸引的！”
“嗬嗬，我謝謝你慧眼識珠。”
“客氣客氣。”
兩人相視大笑。
齊霽的光腦微微震動，查看，居然是祖父丁宇安，讓她回長州老宅吃飯。
長州，是丁振東一支的據地。丁宇安是丁振東的嫡子，但資質普通，父親和兒子丁雲卿的出色，導致一百多歲的他，在家族中一直沒有太多存在感。
齊霽猜測，信息雖然是祖父發的，實則真正找她的應該是曾祖父。
但齊霽猜錯了，還真是祖父祖母請她吃飯，麵對陌生的長輩，齊霽極儘耐心，陪他們用餐，一一回答他們的問題。
飯後，祖母關心地問，“至微今年20歲了吧？”
“是，很快就要21歲了。”
“唉，周家那孩子一直找不到，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總這麼被吊著可不是個事兒！是不是？”祖母說到這裡，看向祖父。
丁宇安接過話頭，“22歲就到了法定結婚年齡，至微這麼好的基因，肯定會繁育優秀的後代。”
齊霽坐在老兩口的側麵，直視兩人，兩老忽然像被按了一下暫停鍵，頓了頓，丁宇安才咳了一聲，“至微跟她媽媽長得越來越像了。”
“祖父祖母，我還沒有畢業，暫時不會考慮結婚的事情。”
“傻孩子，結婚對你沒什麼影響的，又不用你親自生。”祖父慈愛地看著齊霽，“等我跟你爸爸說一聲，我看長州李家第五代的老四就很不錯，他還是嫡子呢！”
齊霽抬腕看看光腦，起身說，“對不起祖父，軍校急召我返校，下次我再來陪您二位吃飯！”
“哎哎，快去快去！彆耽誤大事兒！你有時間去看看老祖宗，也給祖父帶個好。”
——為什麼要人帶好？自然是因為他去了，也見不到。
“是。”齊霽與伸開雙臂的祖母擁抱了一下，轉身走了出去。
丁宇安起身來回踱步，不滿地說，“這性子，跟她那個媽一個樣！”
“我看我們還是彆摻和了，你說你哪個都管不了，何必弄得孩子們都不高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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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不了？你看我管不管得了！她再能耐也是我丁宇安的孫女，她爹都得聽我的！”
“又來了又來了！這又是哪個紅顏知己給你灌的迷魂湯？我可告訴你，至微可比她媽更厲害，不止她爸當眼珠子看，就是軍方也都重視著呢，你沒看到跟著來的護衛嗎，那可是三個！還都是雲卿親自給挑的！”
“你糊塗！你懂什麼？我這可是為丁家的未來在做打算，老祖宗這幾年不怎麼管事兒了，三叔把持著丁家大權，導致咱們長房一點兒話語權都沒有，你說我怎麼能甘心！”
“老丁頭！我看就是你沒有話語權，我兒雲卿好著呢！我警告你！你要再惹毛了雲卿，我可不給你說合了！
你說你，怎麼就專盯上了至微呢，你給她張羅一次還不夠嗎？雲卿到現在都在埋怨你亂摻和，你還沒記性！至微那是普通人嗎，她這麼大能耐，又不是小孩子，能聽你的才怪！
你趁早熄了這個念頭吧，她是什麼級彆，你是什麼級彆？人一眼就把你看透透的了，孩子仁義，沒直接撅你，你就偷著樂吧！”
“她敢？我還不是為了她好！”
“行了行了，以後這種得罪人的事兒你也彆拉著我了。我那幅畫才畫了一半，漢舫那孩子用變異鮑魚殼製作的顏料，特地給我快遞來的，我還得試用一下呢，走了走了，畫畫去了。”
丁宇安看著老妻走遠，跺了一下腳，“一個個的，都瞧不起低階精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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