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們兩個都彆吵了!”是安傑的聲音,“姐夫,這次真是你錯了,秀娥嫂子並不是一般的農村婦女,她人很聰明,隻是外表不出奇罷了,那天,要不是她,我真不知道會怎樣!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你永遠不知道,當你一腳在鬼門關裡,一腳在鬼門關外時,突然有了主心骨,是什麼心情!”
歐陽懿不可置信,“安傑,你不是非常反對她去產科的嗎,怎麼又如此信任她了?她大字都不識一個啊!”
“你瞎說什麼,我什麼時候反對了?我都跟你們說了,她識字,識字!人家還去濟南培訓了整整三個月,她接生的就是很好,我就是信任她!什麼叫‘落到這個地步了’?你說,我什麼地步了?你自己又是個什麼狀況,還好意思來可憐我?”安傑跟自家兄姐說話,從來都不客氣,對這個姐夫更是毫不留情。
“你....”
安欣突然出聲打斷了歐陽懿說話,“歐陽!彆說了,安傑在坐月子!”
“可是,她不知道好賴!”歐陽懿委屈地指著安傑控訴。
“我知道好賴就行!走,回家!”電視劇中安欣就是很護著歐陽懿,此時對妹妹的言語非常不滿,隻是礙於她在坐月子沒有直懟,但語氣也非常生硬了。
安傑氣笑了,“走走走,都走,你們趕緊都走!帶來的東西也拿走!真不知道你們是來看我的,還是來氣我的!”
房間安靜了幾秒鐘,安欣換了語氣說,“小妹,你好好休息,彆生氣,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然後就沒什麼動靜了。
人心的成見是一座大山。
你搬不動的。
更多時候,是因為人們不願意相信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被彆人做到了。
還有,人的出身,跟人的第一學曆一樣重要。
如果你是專升本,那麼即便以後做到博士後,人們也是會時常將它拎出來說道說道的。如果你是農民,在彆人的心裡,就永遠甩不掉褲腿上的泥點子。
齊霽躺在床上,已經沒有了睡意。
在濟南培訓的三個月,真是難得的瀟灑時光,回到青島,齊霽便又深陷工作的忙碌和家屬院熱鬨之中了。
隔壁江家永遠是喧鬨的,比擁有三個淘小子的丁家還熱鬨,原因就是那對姑嫂,一言不合就吵架。
即便是安傑坐月子期間,江家依然戰火不斷。
江德福卻始終覺得安傑主仆在合夥欺負江德華,所以明裡暗裡護著自己的妹妹,使勁和稀泥。
一天,孫媽回安家取東西,安傑和江德華又因為軍慶的尿布吵了起來。
“就濕了那一丁點兒,俺就直接晾乾了,你翻過來用就是了!”江德華大嗓門,還咬字清晰,剛下了夜班的齊霽聽了個真切。
“那怎麼行啊,你要用清水洗乾淨!再放到太陽底下曬乾!”這是安傑挑剔的語調。
“咋就不行了?哪兒不行了?俺又沒用濕的尿布糊弄俺侄子,你要嫌棄你就自己洗去!”
“我要能洗還用你!”
“你咋就不能洗了?你是資本家大小姐就不能洗尿布了?”
“你彆老跟我提資本家大小姐,現在是我在坐月子!江德華,我給你哥生了孩子,我在坐月子!”安傑剛生完孩子,明顯中氣不足,從氣勢上還是落了下風。
“沒坐月子時候也沒見你乾活兒!天天就坐那兒等吃等喝!你本來就是資本家大小姐,剝削俺們的資本家大小姐,你還不讓人說!嘁!”
江德華的聲音越來越高,直接壓過安傑幾個度,要掀開房蓋一般,齊霽無奈從床上起身。
她打開自己房門,正好看到江德華抱著國慶摔門而出。
看到齊霽,江德華嚇了一跳,“秀娥嫂子,你沒上班啊?”
“下大夜,想補個覺呢。”
“呀,俺不知道你在家,是不是把你吵醒了?俺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