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霽飛快退出遊戲,然後重新進入,結果看到的還是和之前同樣的畫麵。
她心事重重收起手機,想起自己莫名其妙在一輛卡車上醒來,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這件事,不由得再次懷疑自己是在一個漫長的夢境之中。
可真有這麼長的夢嗎,這身體的饑餓、痛覺、快樂、煩惱等各種感官都是那麼真實,雖然學西醫的她也認可靈魂和累生累世的存在,但可以拿出另一個時空物品的奇跡空間,和這部有著臨江農場遊戲的奇怪手機,實在過於玄幻,讓她極端懷疑人類其實並沒什麼進化史,這世界不過是高維生物控製之下的一款全息遊戲罷了。
正胡思亂想著,李麗新從隔壁宿舍回來了,一進門就看見齊霽無精打采地靠著被垛歪著,當即嘁了一聲,“就沒見過這麼懶的人,誰家好人大白天的在炕上躺著!”
“關你屁事!”正心煩的齊霽嗷的一聲炸廟了。
這一嗓子,把李麗新著實嚇了一大跳。因為無論從前在學校,還是來到農場的近兩個月時間,孟繁西都是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今天居然大聲吼她!
“你瘋了?跟我喊什麼喊?”李麗新聲音更高。
“讓你逼逼賴賴!”下一秒,炕上飛下來一個人,將李麗新直接撲倒在地,一屁股坐在她的肚子上,左右開弓,直打得她暈頭轉向,等她回過味來,已經挨了七八個耳光。
李麗新雙臂亂舞,驚聲尖叫,無奈騎在她身上的齊霽,一言不發,目露凶光,像是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般的機械地掄著雙臂,也不管打到哪裡,就是一左一右一下下地掄著胳膊。
隔壁宿舍的兩個女生聞聲趕來,班副錢小年大叫一聲,“哎呀彆打了!”就去拉齊霽,結果,人沒拉開,自己卻挨了幾巴掌。
齊霽發泄夠了,仿佛大夢初醒般,愣了一秒鐘,終於起身,爬回炕上,搓搓打疼了的雙手,又歪在被垛上,。
——原主從小就喜歡坐在炕上,靠著被垛,聽奶奶講故事。
李麗新痛哭著從地上爬起來,看向齊霽的目光充滿了畏懼和仇恨,卻依然色厲內荏地喊,“瘋子!你就是個瘋子!我給你告指導員去!我要寫你的大字報!搞臭你!讓你遺臭萬年!”
“那還不快去!”齊霽冷冷地說。
李麗新一跺腳,光著頭就跑了出去,錢小年喊了一聲,抓起李麗新的帽子圍巾追了出去。
宿舍隻剩下一個叫江蘭的女生,焦急地站在炕邊,“孟繁西你咋了?”
齊霽歎口氣,看著發紅的手心,喃喃說:“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啥?”江蘭顯然沒聽懂,她脫鞋上炕,坐到齊霽身邊。江蘭和劉文靜一樣,都是原主孟繁西從小學起的同學,隻不過上了初中,分到了不同的班級。她對孟繁西的情況十分了解,“小西,要過年了,你是不是想你奶奶了?”
齊霽坐直身子,“你做過什麼奇怪的夢嗎?”
“什麼是奇怪的夢?我天天都做夢啊,但是醒來就都忘了。”江蘭摸著齊霽的額頭,“你剛才是不是魘著了?或者是夢遊了?”
就在這時,宿舍門開了,指導員於國萍踩著白色霧氣走了進來,她眉頭緊皺,似乎有很大的心事,根本沒什麼處理問題的耐心,也不問事情緣由,就將齊霽和李麗新各打五十大板,疾言厲色地批評了一通。
齊霽虛心受教,低頭不語,李麗新卻十分委屈,她哭著要求將齊霽趕出寢室,最好趕出農場去。
於國萍眉頭皺得更緊,指著江蘭說,“你,和孟繁西調換一下寢室吧!”
齊霽立即抗議,“我不換!誰張羅的誰換!”
於國萍火了,“那江蘭你就跟李麗新換!真是的!大過年的,你們就不能讓我省點心?打什麼架啊?”說完轉身推門就衝進了寒風中。
江蘭好脾氣地問,“換嗎李麗新?我可以跟你換。”
“換!誰願意跟大懶蛋一個宿舍!”
大懶蛋齊霽不禁嘶了一聲,李麗新立即條件反射伸手擋臉。
齊霽看著她紅腫的雙頰,哼了一聲,“記住!以後少嘴賤!否則下回打得你滿地找牙!”
李麗新垂下眼皮,低聲咒罵著誰也聽不清的話語,同時以最快的速度搬走了自己的行李物品。齊霽的惡名也以最快的速度傳播了出去,全農場都知道新管教孟繁西是個特彆懶的姑娘,沒事兒就愛躺著,彆人對她進行批評幫助,她不領情不說,還像潑婦一樣動手打人!
齊霽晚上去食堂吃飯,相熟的打飯師傅就笑著逗她,“小孟真厲害,用哪隻手打的人啊?”
齊霽放下飯盒,攤攤雙手,“倆手同時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