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大家來了精神，“誰？誰開的車啊？人咋樣了啊？”
“就是司機班那個小李子！剛出林場不遠，就連車帶人翻到山溝裡去了！後麵跟著的車，拉著一車大木頭好容易停下來，又返回林業局找人救命，給咱團裡打電話的時候，聽說還沒救上來呢！”
“啊？這大冬天的翻到山溝子裡，人還有個好啊？”
“可不是唄！聽說團長都請求哈市那邊直升機支援了呢！”
“飛機？連飛機都出動了？這你都知道？司機班三四個姓李的，到底是哪個小李子啊？”售貨員巴著櫃台焦急地問。
“叫什麼李長海吧！”
齊霽聽了，不自覺鬆了口氣，說實話，剛一聽小李子，她心都懸起來了，還以為是李家倫呢！
下一秒，又聽那家屬說，“嗐，我也不知道是哪個小李子，替班司機也姓李，叫李家倫，聽說還是京城大官家的，沒準兒飛機就是為他派的呢！”
齊霽心一緊，就聽一個女聲尖聲問，“嫂子，你說誰？李家倫？”齊霽一轉頭，是一個女知青從賣點心的櫃台衝過來，抓著那家屬的胳膊連聲追問。
“嗯呐，車上倆司機，都姓李，電話裡說的，一個叫李家倫，一個叫李長海。”
“啊！真是李家倫嗎？”那女知青當場落淚，跺著腳哭道，“那怎麼辦啊，怎麼辦啊？”
齊霽挎著籃子就走，菜刀都沒顧上拿。
一出供銷社就遇上周和平和王建國，兩人正往團部跑，見了齊霽都喊她，“快！李家倫出事兒了！”
齊霽跟著跑到團部，卻在團部大門口見到團長的吉普車正要開出門去，王建國一個橫步攔在車前，大喊著，“團長！我們也要去！”
吉普車窗搖下，露出高團長怒容滿麵的一張臉，“滾！你他媽搗什麼亂！”
王建國嚇得倒退一步，但還是堅持，“團長，帶上我，我能給你開車！”
“我有司機！用得著你！”高團長對著崗哨一指，“把他給我拉開！”
一轉頭，高團長又看到齊霽，頭更大了，“哎呀我的祖宗，你來湊什麼熱鬨！趕緊回去！”
齊霽一把扒住車窗。“團長你去哪兒？是去林業局還是哈市？”
“你管我去哪兒，撒手，我著急趕路呢！”
“你如果直接去哈市，那說明他們還活著，被直升機送去醫治；你要去林業局的話，大概率人已經沒了，你去處理後事。因為傷輕你不會去，傷重林業局也治不了。”
齊霽語速飛快，團長看著她口中噴出的白霧，歎口氣，“嘿你個小丫頭，還一套一套的！撒手吧，我去林業局，兩個人都送到林業局醫院了，醫生是跟著直升機去的。”
“人沒死？”
“沒死。但手可能保不住，你快躲了吧，我這著急趕路呢！”高團長嘴上沒罵，但眼神已經能殺人了。
齊霽立刻後退兩步，同時示意跟崗哨較勁的王建國讓開，“咱們彆添亂，快讓開！”
王建國依言退到一邊，大喊，“團長！你一定要救他！”
吉普車絕塵而去。
齊霽在心裡計算著，從團部到林業局的距離是三百多公裡，以現在的路況和車速，怎麼也要五六個小時才能到達。
她想到什麼，立刻朝自己家跑去。
周和平喊她，“哎你噶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