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劉文靜的問題,齊霽笑而不答。
李家倫雖然不夠成熟,但人長得又高又帥,心眼也不壞,最大的毒舌毛病也都改了,如果是前世的大環境,她說不定真能和這個帥弟弟談場不負責任的戀愛。
但此時是七十年代初期,她不敢。
感情這東西,保質期本就極短,處個兩年,李家倫要是忽然返城或者上什麼工農兵大學去了,她卻要留在兵團,被人非議。
彆說是七十年代,就算是到了九十年代、零零年代,也沒有哪個女孩敢大聲說自己處過三個男朋友。
生活在哪個時代,就隨哪個時代的大流吧,逆流而上的事情,還是算了吧。
活到現在,她也想明白了,哪有什麼愛情,不過是見色起意罷了,男人求愛跟動物求偶一樣,都是荷爾蒙驅使,都是基因裡延續後代的本能罷了。
除了本能就是利益,誰信愛情誰是傻子。
一場婚姻,夫妻兩個一點好感沒有,那就是墳墓。
但一場婚姻,純靠愛情維係,那就是笑話。
七二年這一年發生了太多事情。
我國第一枚氫彈試驗成功,也與多國建立外交關係,並且,國家要求加強基礎科學研究。
向好的變化已經出現了,但還會是個漫長的過程。
但高團長肉眼可見地高興起來,他悄悄跟齊霽說,一部分老乾部又“站起來了。”
齊霽有個預感,李家倫大概要走了。
七月末的一天,七連衛生院打電話到團部醫院,說一個知青在田間重度中暑,情況十分危急,請求支援。王院長把任務交給了齊霽,但此時所有的車輛都在外作業,她隻能騎著自行車趕往七連。
沿途地裡有勞動的知青笑著喊她慢點騎,“自行車都出火星子了!”
齊霽顧不上回應,拚命趕到了八裡外的七連地頭,那個女衛生員正哭著給躺在地上的人灌淡鹽水,看到齊霽趕來,如見救星,“你可來了!快快!他要死了!”
齊霽蹲下,隻見這人麵色蒼白,呼吸急促,已經神誌不清,她一手號脈一手摸上那人額頭,脈搏細速,心律不齊,觸手額溫卻是冰涼,凝神一查,腦內溫度過高,渾身毛孔閉塞,無法散熱,已是十分危急。
“都散開,讓他透透氣!”齊霽讓圍觀人遠離,隨即脫下病人襯衫,隻留一件跨欄背心。
取出銀針,飛快地十宣放血,又刺了人中和湧泉,病人悠悠醒來。
“醒了醒了!太好了!”衛生員抹把眼淚,大大鬆了一口氣。
齊霽員讓衛生員扶病人人坐起,自己取了刮痧板,幾下就在他脊背兩側、大椎和委中穴刮出紫紅色的痧來。
——齊霽自從能控火以後,就成了兵團醫院治療中暑的小能手,可謂是手到病除。
她讓病人躺下,徐徐驅逐他體內熱毒。
“我怎麼感覺有點涼快呢!”衛生員嘀咕了一句。
齊霽叮囑地頭勞動的知青,“大家都注意防曬,一定要戴上草帽,彆讓太陽暴曬頭部!記得多喝水!”
病人被送回了連隊,女衛生員拉著齊霽一通請教,齊霽也不藏私,問啥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