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好了?”齊霽站起來。
“談好了。”周祁連點頭。
“科室怎麼了?”齊霽想起他剛才的話,奇怪地問。
“哦,沒怎麼。”
齊霽對科室裡兩個手下說,“老方,小彭,你倆晚走一會兒,我有點事先走了。”
“好的主任!”兩人應聲。
齊霽帶著周祁連朝外走,邊走邊說,“對不起周祁連,我沒有儘到責任。”
“彆這麼說,黃叔都跟我說了,你對他很好,如果不是你前期的治療,他恐怕早被孫年華那幾人折磨死了。”
“可我畢竟是忽略了他。”
“走吧,先陪我去招待所登記一下,今天這個時間沒有返回哈市的車了,我得在團部住一天,然後你得請我吃飯,然後,從此刻起,忘記這份責任,這份歉疚,我收回對你的拜托了!”
“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你一個女孩,身處這樣的環境,已經艱難,我卻還要拜托你照顧那麼個身份特殊的人,是我思慮不周,我跟你道歉!黃叔說,你最近也被批鬥了?”
“還好,走個過場而已。”齊霽不想多說自己的事。
“好,有什麼事就和我說,如果我能幫上,一定不遺餘力!”周祁連停下腳步,認真看她。
齊霽點點頭,心裡卻隻當是客套,“今天得吃食堂了,本該請你去家裡吃頓好的,可惜,不知怎麼搞得,我最近生活工作都一團糟,劉文靜他們都不跟我來往了,連個陪你喝酒的也沒有。”言下之意就是咱倆孤男寡女的,實在不方便請你到家裡吃飯。
“吃食堂就很好,你要吃過我們學校的食堂,就知道我為什麼那麼想念團部大食堂了。”周祁連笑著說。
齊霽也笑,兵團糧食、肉類和蔬菜都基本自給自足,自然比外頭好上很多。
周祁連在走廊上站住,看著“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幾個大字下的醫生照片牆,指著齊霽的照片說,“中西醫結合科主任,孟繁西...你們院長一貫是不拘一格用人才,你,恐怕是全國最年輕的科室主任了。”
“嗐!都一年多了,你才知道啊!”
“一年多了?我以前都沒留心。”
齊霽笑著打趣,“彆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外頭怎麼評價我們科的,說是西醫治標,中醫治本,中西結合,製成標本!”
“哈哈哈!”周祁連忽然爆發大笑,“就沒見過你這樣損自己的,你連孫年華那樣的都救活了,再謙虛就是虛偽了。”
“沒有沒有。”
兩人說笑著走出醫院大門,周祁連回頭看醫院的門頭,目光閃爍。
齊霽心裡一直有個疑問,於是試著措辭,“那個,周祁連,問你一個問題?”
周祁連收回視線,認真看著她,“你問。”
“對於我這個年紀,擁有這樣的醫...醫學水平,你們是怎麼看的?”
周祁連沉吟兩秒,像是在組織語言,“是這樣的,我始終認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很多人真的就是天賦異稟,你應該就是那種擁有宿慧的醫學奇才,有你在,是臨江附近縣鎮人民的福氣,是知青們的福氣!希望有一天你能更加光芒四射,讓更多人因你而獲得健康!”
“嘖嘖,原來你口才這麼好。”沒人不愛聽好話,齊霽很是高興。
“哈哈,你才知道!”
周祁連去招待所開了一張床,兩人就去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