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霽陪著李家倫去軍區招待所登記了房間,兩人出去吃飯。
齊霽打算找家國營飯店請他吃飯,但李家倫卻堅持不能讓女的花錢請男的吃飯,直接帶她去了華梅西餐廳。
說起西餐,哈市可謂中國的西餐之都,早在二十世紀初就擁有多家中西飯店,經營俄式西餐,後來又增加了法餐、德餐等西式餐食。
這家華梅西餐廳,在運動之初被稱為反修飯店,停止了經營西餐,直到兩年前,才改回了原名,繼續經營西餐的。
李家倫很熟練地點了牛排、沙拉、奶汁魚,法國蛋,蘑菇湯、麵包等菜式,齊霽則直接說,“我的跟他一樣。”
李家倫又點了兩杯葡萄酒,還給她加了一份冰激淩,說,“就這樣吧。”
齊霽笑說,“你工資多少?這一頓你一月工資不夠吧?”
“50塊,比兵團時候多,但是跟你比不了,我跟你們醫院人打聽了,你現在都正營了,不過不要緊,我肯定能追上你!彆心疼錢,你愛吃,我可以連著請你吃幾頓!”
“花你父母的錢?”
“我哥我姐都花,我憑啥不花?”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哈哈,對吧?”李家倫笑,“我哥孩子都上初中了,他們兩口子還總是回去打秋風,我姐更是女生外向,總是偷偷把我爸的東西往婆家搬,他們大概也覺得,不拿白不拿,否則都便宜我和我媽了。”
齊霽覺得自己聽到了什麼隱私,連忙阻止,“喂喂,你家的隱私,你怎麼都不顧忌著點兒?”
“你當我跟誰都說呢?我隻跟你說!”
“好吧,我謝謝你。”
“不客氣。”
“.....”
沙拉上來了,李家倫說,“用叉子,你嘗嘗看。有機會,我再帶你去老莫,你對比一下。”
隨著蘑菇湯、奶汁魚和牛排陸續上來,李家倫發現齊霽居然刀叉用得還不錯,整個人也很放鬆,就放下心來,“我還想著教你怎麼用刀叉呢,看來你們當醫生的手指頭就是靈活。”
齊霽笑笑,她雖不懂嚴格的西餐規矩,但刀叉總是會用的,誰還不吃個必勝客啊。
兩人兩年沒見麵了,雖然通信,但大半都是李家倫單方麵輸出,他對齊霽的情況都是通過周和平所得,所以,他一個接一個話題地聊,一頓飯直吃到月亮老高。
吃到最後,齊霽問,“所以你到底幾歲?”
李家倫立刻卡殼,“我,我比你小四歲......”
“廖慶梅跟你同歲?”
“你提她乾什麼,怪掃興的!”
“不能提麼?”
“能,能!她跟我同歲,生日比我大兩個月,過幾天,就是我生日,你陪我過生日吧!”
“哦?獅子座?”齊霽脫口而出。獅子男熱情,但也是出名的自我意識和占有欲極強。
“什麼坐?”
“哦,沒什麼,你哪天的生日,我看看休息不休息?”
“二十八號!你陪我吃晚飯,然後去江邊溜達溜達就行!”
“好吧,你有什麼想要的禮物麼?”
“不用!你陪我過生日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二十八號,李家倫看到跟齊霽一起出現的周祁連,渾身的刺都豎起來了,好歹忍著沒有直接發脾氣。
喲,成熟了!齊霽心裡笑,嘴上卻說,“老朋友多年不見了,聚一聚不好麼,再說多一個人幫你慶祝,也更熱鬨一些。今天,咱們不去飯店,我買了些菜,到我家去吃!”
周祁連也笑著說,“祝你生日快樂!我沒有什麼錢,送你一個日記本吧,記錄你的成長和對生活的感悟!”
說著把日記本又朝前遞了遞。
“收著啊!”齊霽催促一直不動的李家倫。
李家倫收起日記本,三人去了齊霽家,路上齊霽還買了啤酒。
齊霽是提前準備好食物放在空間裡的,做飯時尋機取出,所以很快六個菜就上桌了,兩個男生都是粗心大意的,誰也沒在意這些細節,吃得都很開心。
齊霽還專門做了長壽麵,臥了兩個雞蛋,她和周祁連也蹭了一碗麵條和一個雞蛋吃。
齊霽發現,原來李家倫的怪脾氣臭毛病隻是對著她的,有周祁連在,他正常了很多,兩人回憶起在兵團的生活,李家倫說起自己開車的經曆,說自己當時空有一個大個子,但力氣不足,差點讓搖把子把胳膊打折了,還說起遇到野狼的事情,周祁連也說起伐木隊的經曆,又說起齊霽救他一命的事情,齊霽大多數時候傾聽,並不插言,聽他們聊國際形勢,探討最近幾年和美日恢複邦交關係的感想,三人喝了十幾瓶啤酒,最後兩人互相攙扶著離開了軍區家屬院。
李家倫在哈市待了足足一個月,現在軍區醫院所有人都知道齊霽有一個軍校對象了,她最初還解釋幾句,後來她乾脆也不解釋了,好處是顯著的,起碼工會張大姐再沒為她的婚姻大事操心過。
少了瑣事煩擾,齊霽工作起來安心不少。
秋去冬來,齊霽在診室上班,忽然被鄭院長叫到辦公室。
鄭院長態度前所未有的嚴肅,“小孟,現在有個非常非常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
齊霽也嚴肅起來,“老師,你說,我一定竭儘全力!”這個時候,當然要說竭儘全力,明擺著要你服從指揮了。
“你跟我進京一趟,到時候跟你細說!”鄭院長也不多說,見齊霽應承下來,就讓她回家準備行李,並特彆囑咐她帶上銀針。
齊霽明白,這是又要帶她去給大人物看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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