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霽咣當一聲關上門，惡狠狠說，“廖慶梅！你給我好好說話！信不信我放狗咬你！”
廖慶梅嚇了一跳，看了一眼齜牙的小喜，立刻立正，站著不敢動，“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終於暴露出了真麵目！你就不怕我告訴援朝！”
“告去！你看他會不會信！”
“孟繁西！你丫就是個妖女！”廖慶梅咬牙切齒，卻也不敢動，“也就韓援朝這個大傻子！才會看上你這樣的人！”
齊霽一把扣住廖慶梅手腕，見她掙紮，恐嚇道，“再動，我真讓狗咬你了！它可是能咬死野豬的獵犬！”
廖慶梅又不敢動了，齊霽在她脈上摸了一陣，“廖慶梅，你說你，下鄉也不過就三年，怎麼就弄了一身的毛病？明天起你傍晚就來我家，我給你治療，包你以後不再胃疼，不再痛經。”
廖慶梅甩開手，“要你管！”
齊霽笑笑，從碗櫥裡端出一個大盤子，裡麵是四塊醬棒骨，她把兩塊骨頭放在一塊木板上，“喜子，來吃！”
小喜不動，執著地盯著廖慶梅。
“來吃吧，她不是壞人。”齊霽敲敲木板，小喜這才警告地對廖慶梅低吼了一嗓子，走到木板邊，啃起了骨頭。
“你！你竟然給狗吃肉？你也太浪費了！”廖慶梅見小喜走開，終於敢動了。
齊霽把盤子放到餐桌上，又回身從碗櫥裡端出三盤菜，“餓不餓，陪我吃個飯吧，再喝點酒！”
“你拿給狗剩下的招待客人？我不吃！”
“這不還有仨菜麼，你不是最愛吃溜肉段麼，這可不是吃剩的，做好了根本沒動過，你真不吃？”
“那，你讓我喝酒，安的是什麼心？”
“廖慶梅，彆搞得像第一天認識我似的，你真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麼？在兵團你可沒少吃我的東西。”齊霽笑著生火，將三個現成的菜象征性地熱了一下，又從碗櫥裡取出一個酒壺，和碗筷酒杯。
“你那個碗櫥放了多少東西啊，怎麼啥啥都有？”廖慶梅大概真的餓了，或者是想起了兵團歲月，嘟囔了一句，在餐桌邊坐下了，吃了一口溜肉段，“嗯，還是那個味兒！”
齊霽拿起燙好的酒壺，先給她倒了一盅酒，又給自己倒了，舉杯說，“來吧，為友誼，乾杯！“
“嘁！誰跟你友誼啊！”廖慶梅到底還是端起杯，胡亂跟齊霽碰了一下杯，咕咚一口喝了半杯。
“慢點兒喝，沒人跟你搶。”齊霽給抿了一小口酒，放下酒盅，看著廖慶梅說，“你是真的喜歡李家倫麼？”
“你這不廢話麼？”廖慶梅白了她一眼。
“那好，我在這裡放下話了，一個月內，你可以去找他，如果他願意做你男朋友，或者願意跟你結婚，我二話不說就放手！”一個月後，可就不行了！
“我！”廖慶梅一下哽住了，端起酒杯把剩下的酒都乾了，酒杯往餐桌一頓，“你當我沒找過他麼？嗬嗬，你猜他怎麼說？他說！他隻當我是哥們！哈哈，哥們！哎！你倒酒啊！”
齊霽又給她倒了一盅，“慶梅，其實我一直很羨慕你。”
“嗤，你贏了，你儘管儘情取笑我吧！”廖慶梅舉杯又要乾杯。
齊霽伸手攔住她，“借酒澆愁愁更愁，慢慢喝。慶梅，我是家裡最不得寵的孩子，到了兵團，非但沒得到叔叔的庇護，反受牽連，被人穿小鞋，被人嫉妒，派去伐木隊和築路隊，但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我隻能熬，終於熬過了那段時間，才有了今天。而你，有疼愛你的父母兄長，早早回城參軍轉乾，一路順風順水，最大的煩惱也不過是李家倫對你的忽視。”
“這還不夠大嗎？”廖慶梅探頭看著齊霽，“站著說話不腰疼，如果換做你，你就不難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