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群眾有人笑嘻嘻看好戲,也有人議論紛紛,”這女的真猛,直接跳水裡就把對象撈起來了!”
“這男的腿也沒抽筋啊,這不好好的嗎?”
“嘖嘖,打情罵俏非要弄得渾身濕漉漉的,忒難看了!”
“看內女的氣得,是不是要打人?”
兩個一起救人的大學生走過來問,“同誌,他沒事兒吧?”
齊霽正暗恨自己失了方寸,居然沒識破李家倫的詭計,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回手使勁一拳捶在李家倫胸口,“沒事兒!不信你們看!”
李家倫“嗷”的大叫一聲,“我錯了!”
兩個大學生頓時樂不可支,“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
一個大學生脫下自己的襯衫,露出裡麵的跨欄背心,他一邊擰著襯衫的水,一邊提醒,“你們也把衣服上的水擰擰吧,雖然是夏天,風一吹也容易著涼的!”
“哎呀!”李家倫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快速脫下自己的襯衫,擰乾抖開,罩在齊霽身前,“走走走!我帶你買衣服去!”
公園管理處的工作人員趕來,攔住他們,“同誌同誌,你們英勇救人,還請留下姓名和單位,我們要給你們寫表揚信!”
那一家人也如夢初醒般追上來,“謝謝幾位同誌救了我們一家,我們一定把錦旗送你們單位去!”
齊霽這才想起,自己的手提包還在小船上,裡麵有自己的工作證和一些零錢,她跑到小船邊,船上卻沒了手提包,看來,是混亂中被人偷了。
“哎?這是誰的皮包啊?”有人在草地上撿起一個棕色皮包。
齊霽一眼認出正是自己的,“同誌,那是我的包!”
那人原則性還挺強,“那你說一下包裡都有什麼?”
“一個工作證,一個錢包,一串鑰匙。哦,還有兩條手絹。”
“錢包裡有多少錢?哎?錢沒了!”
旁邊有人笑說,“這小偷還挺仁義,隻拿了錢,把工作證和鑰匙給你留下了,省得你補證件配鑰匙了,哈哈哈!”
還有人說,“您費這事兒乾嘛,瞧瞧工作證上照片不就結了!”
“就是!趕緊地吧,人家姑娘衣服還濕著呢!”
那人趕緊打開工作證,“孟繁西...京城軍區醫院中醫科...哎呀,敢情您是大夫啊!我說人工呼吸做得內叫一個標準!”
圍觀眾人哈哈大笑。
齊霽一把奪回工作證和手提包,轉身就走。
李家倫趕緊跟上,“哎哎等等我,真生氣了?”
這件事隻是個小插曲,卻讓齊霽知曉了一點,那就是她心裡還是挺在意李家倫的。
前世的最後幾年,齊霽才弄明白一個道理,任何關係走到最後不過是相識一場。
但更清楚,人生一世,不能因為那必將死亡的終點,就放棄了萬般精彩的沿途,她恨過韓林,卻從未後悔自己曾經的付出。情出自願,事過無悔。
如今對待李家倫也是一樣。
緣分來臨的時候,躲不過,緣分消失的時候,留不住。花開花落兩由之吧。
九月,李家倫調回京城軍區,但工作地點在冀省,還要帶兵,一周才能回京城一次。
國慶節那天,齊霽被韓家請去吃飯,算是正式見家長。
齊霽進門先見到李家倫的大哥韓英俊,第一印象就是,這人真能當李家倫的爹了,四十多歲,老成持重,一身中山裝板板正正,頭發也梳得一絲不苟,見了齊霽,禮貌地點頭說,“小孟來了,快請坐!”
韓大嫂衣著打扮很樸素,身材微胖,很愛笑,她隻從廚房出來露個麵,又回去跟著勤務兵忙活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