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霽有點納悶,難不成這兩口子出去過二人世界了?
張薔安慰齊霽,“彆擔心了,你爸爸沒那麼糊塗的!”
齊霽心說未必,他都做出將唐傲雪的親事換到她的名下,還事先都不通知她的事了,還想怎麼糊塗?
齊霽沒心情再遛達,兩人回了張家。
才進門,就見一個人像個小炮彈一樣撲到齊霽懷裡,哇地一聲哭了,“齊姐姐你怎麼才回來啊!”
齊霽嚇了一跳,彎腰一看,原來的周洱海小姑娘。
張夫人走過來,摸摸周洱海的頭發,“這小可憐兒,這才幾天啊,臉蛋上的肉都沒了。”
齊霽忙摟著周洱海在沙發坐下,“你怎麼來了,你媽媽還好嗎?”
周洱海拚命搖頭,“不好,我媽媽病了。我不相信我二哥死了,可全家都沒人相信我,姐姐你信嗎?你信我二哥沒死嗎?”
“我信,我信你!”齊霽肯定地點頭。
“那你快跟我回家!你說的話,我媽媽肯定信!”她見齊霽沒有立刻答複,就急了,抓住齊霽的手,“齊姐姐,我媽媽非常非常喜歡你,你就去看看她吧!她在火車上一眼就認出你了,說你是齊阿姨和唐叔叔的女兒,她說你比那個唐傲雪好上一萬倍!從西京一回來,她就立馬給唐叔叔打電話,把你換回來了!”
小孩子說話直來直去,齊霽卻有點不自在,她和唐傲雪又不是貨物,換來換去的!隻恨唐景誌沒骨氣,把兩個女兒讓人選來選去!
可此時周祁連已經不在了,訂親也就不存在了,她再不滿也不能表達出來了。
齊霽不是不願意去周家,而是她挺畏懼應對這種情況的,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那失去兒子的母親。上次去陶愛國家,就是不得不去,這次,又是不得不去。
張夫人訝異地說,“木棠,你跟周二訂親了?不是你妹妹嗎?”
周洱海立即說,“白阿姨,不是她是我齊姐姐!我媽媽說當年就是和齊姐姐的媽媽定的娃娃親!”隨即她神色一黯,又哭了,“可是,現在我沒有二哥了……”
齊霽連忙站起來,“我,我這就跟你回家,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應該一下車就去看望丁阿姨的……”
“唉,去吧去吧,哪個當媽的能受得了這個啊,這不是剜心剜肉麼!為什麼要打仗呢!”張夫人歎息,“小薔啊,你去!陪木棠走一趟,早點回來吃晚飯。”
“哎!”
齊霽卻攔住張薔,“我自己去,你好容易放假了,陪白阿姨好好聊聊天。”
齊霽走進周家,隻見屋子裡乾淨整潔,靠牆的箱櫃上擺著一張大相框,是周祁連的黑白照片。
照片裡的人穿著軍裝,清朗端正,眼神堅定,嘴唇緊抿著,沒有一絲的笑容,和在前沿陣地時一樣,有點老古板,有點直男氣質。
直到看到了這張照片,齊霽似乎一下子就回到了前沿陣地,槍炮聲在耳邊響起,潮濕低矮的貓耳洞口,露出一張張年輕的笑臉,喊著,“女神!再給我們吹一個曲子吧!”
齊霽看著,一種巨大的悲傷,突如其來地襲擊了她,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湧上心頭,她感覺自己像是失去一個相知相交多年的知己。
走到相框前,與相片裡的人對視。
她想起撤下前線前夕,和周祁連的最後一次談話,她忍不住叮囑他,“即便帶著平安符,你也不能太拚,子彈不長眼,無論如何保住性命是最關鍵的,任務可以下次再完成!”
“嗯,你放心,我沒那麼容易死。”周祁連說完,忽然像個老朋友一樣笑看著齊霽。
齊霽被看得莫名有些臉燒,顧左右而言他,“那個,都換防了,彆的軍區也有特工,咋就非你不可呢!”
“因為我還有任務沒做完。”
“什麼任務啊?”齊霽下意識就問出,問完意識到自己違規了。
“什麼任務現在還不能說,但我能說的是,還有一個夢還沒有完成。”
“夢?”
“嗯。一個拿命護國的山河夢。”周祁連淡淡地說。
齊霽想到這裡,眼淚已經接二連三落下:所以,你是真的拿命護國了?
她對著照片深深地鞠躬,然後又敬了一個軍禮。
腳步聲傳來,是周夫人從樓上下來,齊霽迎上去,“丁阿姨。”
幾個月不見,周夫人瘦了很多,從前那種富態的國泰民安的美,變成了楚楚可憐的美,她老遠就衝齊霽伸出手來,委屈得像個孩子,等齊霽走到跟前,她一把抱住齊霽。
“媽媽,你先讓客人坐下啊!”周西湖的表情很明顯就是不喜歡自己的母親抱著彆人。
周夫人有點不好意思地鬆開齊霽,拉她坐下,此刻她完全沒有了上位者的疏離和倨傲,完全就是個因失去兒子有些魔障和恍惚的母親,“他爸爸到今天都不跟我說我兒子去執行什麼任務了,當初說失蹤,他們都說是謠傳,是迷惑敵方的一種手段,因為以前也有過一次這樣的失蹤,沒多久就回來了,所以起初我就沒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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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次都快半年了,還是沒有消息,我整晚整晚的睡不著,一閉眼睛就聽見我兒子喊救命……結果,半個月前忽然傳來消息,說祁連犧牲了屍骨都沒找到……嗚嗚嗚嗚,木棠啊,由不得我不信了,連遺書和遺物都送回來了,遺書是任務前寫的,遺物裡有一樣東西,說是給你的!”
“給我的?”齊霽瞪大眼睛,用手指著自己。
“對,遺書上寫的,如果他犧牲了,就把一個信封給你。”周夫人推了一下周西湖,“西湖你去拿,快去啊!”
周西湖不大情願地上樓,不一會兒拿著一個牛皮紙信封下來,信封鼓鼓的,顯然不是信件,齊霽接過,看著信封上剛勁有力的字跡“齊木棠收”,撕開信封,取出東西一看,竟然是之前借給周祁連使用的荷包!
齊霽驚訝極了,這東西周祁連不應該帶在身上嗎?還是說,他是身受重傷,返回後才犧牲的?不對啊,丁阿姨說沒找到……
撫摸著沾了一塊血跡的荷包袋,齊霽百感交集,如果自己不送他這個荷包袋,他是不是就可能不去執行危險任務了?
周夫人看她神情呆滯,又落了淚,“我後悔當年聽你周伯伯的,硬是給他跟唐傲雪訂了親,我真糊塗啊,我兒子怎麼可能喜歡她內樣兒的呢!他的遺書裡提到了你,他是喜歡木棠你的吧!嗚嗚嗚,雖然你和他沒有緣分,可我這個當媽的,總算在最後時刻把你們的親事給換回來了,是不是也算是對得起孩子了?……”
齊霽沒聽清周夫人喃喃地說著什麼,她的意念早已沉在荷包袋中。
此時的荷包袋裡,已經大變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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