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霽帶著張薔回了老家,一住就是一個月。
齊霽以為張薔會不適應寒冷天氣和閉塞的邊關生活,誰知這妞住下就不想走了。張家在東北已無親人,張薔也從沒來過東北,但她說自己有著一半東北血統,所以住得慣。
她深深喜歡上了火炕,每晚都要睡炕頭,翻過來掉過去的烙,還聲稱回京城一定也要搭個火炕。
晚上睡得上火,白天就坐在炕上啃凍梨,吃雪糕,大呼過癮,還陪著齊老爺子摸牌下棋嘮嗑。
武裝部林部長和當地部隊也都來人探望慰問,張薔一律躲起來不肯見人,齊霽出麵應對,婉拒了宴請。但四舅齊有恒老實不客氣地接受了,接連幾天都喝得醉醺醺的,齊保良神秘兮兮說,“我老叔過完年就要當副局長了呢!”
不過,太平村裡的殺豬菜,張薔是跟著齊霽從頭吃到尾,還連吃帶拿,回去接著再吃一頓。村民看著齊家的麵子,又聽說張薔是大城市來的,都把最好吃的拿出來給她。
齊霽看著張大小姐心滿意足吃著血腸蘸蒜醬,吃著溜肥腸溜腰花,啃著一尺長的肋排,禁不住大笑起來。
前年,齊家收到各種禮物,不算豬肉,麅子肉、鹿肉、飛龍、野豬、兔肉也是應有儘有,齊家年根兒上把公雞和大鵝也都宰殺了幾隻,房後的大缸裡滿滿都是凍肉,大舅媽做飯的手藝特彆好,換著花樣做,齊霽和張薔天天吃的小肚溜圓。
加上農村結婚多半在冬閒時節,都趕在年前添人進口,所以齊霽和張薔又喝了四回喜酒。
年過完了,倆人去村裡供銷社遛達,看到有個大秤,張薔跳上去,想看自己胖了沒有,結果倆人誰也不會看秤,正在胡亂扒拉著,一個售貨員大叔過來幫忙,換個秤砣上去,“一百二十五!”
“啥?”張薔嗖一下跳下去,“你說啥?”
“一百二十五斤,高高地!”售貨員笑嗬嗬。
張薔不信,推齊霽上去。
“一百二十三!木棠看著不胖,也挺壓秤啊!”
兩人都是臉色大變,互相掐掐臉蛋,好像真肥了不少呢!
“都怪你!我在家絕對不會吃這麼多,天天早上都跟我爸跑步,連一百斤都不到呢!”
“嘁,我又沒請你來,你不來我也不能吃這麼多啊!”齊霽也沒想到一個月能胖這麼多,心塞得很。
售貨員笑著說,“嗐,咱喂過豬的都知道,兩頭豬羔子搶著吃,才上膘快啊!”
上膘的兩人再沒心思逛街了,垂頭喪氣往家走,“完了,軍裝夠嗆能套進去了。”
售貨員終於看出她們對體重的擔憂,追出去衝兩人背影喊,“木棠啊彆上火!大過年的誰不胖幾斤啊,再說你倆穿著大棉鞋大棉腦呢!去皮就沒那麼沉了!”
兩人絲毫沒有被安慰到,一路研究著身上行頭到底能去幾斤皮。
第二天,兩人開始早起跑步,不跑不行了,十天後就開學,胖成這樣,恐怕連上鋪都上不去了,更彆提出早操。
齊霽兩人都控製了肉食和主食,什麼溜肉段、炸丸子、拆骨肉,什麼粘豆包、油炸糕,最多隻是淺吃兩口便罷休,飯桌上再無兩人邊吃邊搶的歡樂氣氛了。
齊老爺子心疼得不行,“胖乎的多好看啊,棠棠你現在不吃,等到學校想吃都沒有了,還得等明年冬天才能吃著!”
本來挺有成就感的大舅媽也很失落,“是不是大舅母做飯不好吃啊?”
似乎每個老人都喜歡看孩子大口吃飯,齊霽很想滿足姥爺的願望,可惜不行,“姥爺,我是不敢吃了,軍裝都穿不進去了,到學校要挨罰的!”
“哎呀那可不行!犯紀律的事兒咱不能乾!”齊老爺子又回頭吩咐兒媳,“老大家的,下回菜裡少高點兒又!”
年前,唐景誌打給齊有恒一個電話,問候了老爺子,也問了齊霽的情況,聽說齊霽帶了京城一個姓張的女同學回來過年,回頭就彙來五百塊錢,又郵了些特產。
這些錢齊老爺子一分不要,在過年時全都給了齊霽,齊霽笑嘻嘻收了。
又轉手給了齊老爺子一個大紅包,裡麵是她剛獲得的兩千元獎金,“姥爺,這是我立功得的獎金,全都給你花!以後我掙錢都給你花!”
齊老爺子哈哈笑,“棠棠最孝順,姥爺沒享著你媽媽的福,享著我棠棠的福了!”
大舅笑著說,“棠棠小時候天天甜乎你姥爺,說長大掙錢給老爹買好吃的,買新衣服穿,買大汽車,還買火車!”
齊老爺子哈哈笑,全家人也都哈哈笑。
張薔也得了兩百多塊壓歲錢,齊老爺子一下就給了她一百塊,其他人給的也都是和齊霽一個標準,當然,她也跟著齊霽給晚輩發了壓歲錢。
她用羨慕的語氣說,“你家的家庭氛圍可真好!我看你那個堂哥就挺好的,回頭我嫁給他得了!”
“去你的吧,天天腦子裡不是想著給你哥找媳婦,就是給自己找婆家!你在這裡待一個月是幸福的,待一年你就該天天哭了!”
張薔想想說,“那倒也是。”
齊有恒提前給訂了臥鋪票,齊霽兩人開始整理行裝,準備出發。
由於兩人直接去西京,所以齊家給張家預備的禮物都不能帶了,齊有恒撿著合適的給張家郵寄過去,又暗地裡商量讓李部長派個人一路悄悄護送她們去上學。
彆人不知,他的工作性質特殊,最知道東北這幾年治安是啥情況了。
兩個胖胖圓圓的小姑娘出門,終究是讓人不放心。
齊霽並不知四舅的安排,帶著張薔進縣城下館子。張薔最喜歡嘉陽的水豆腐和乾豆腐,她說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豆腐,遺憾不能帶上火車,所以發誓臨走一定要吃個夠。
齊霽點了道尖椒乾豆腐和白菜燉豆腐,一人一碗米飯。
這個季節的尖椒太珍貴了,一大盤子菜,隻有三五塊窄窄的翠綠的尖椒點綴,其餘全是勾芡後黏乎乎的乾豆腐,這正合了張薔的心意,她一口接一口地吃著乾豆腐,口中不住唔唔唔地讚歎。
這家小飯店,就在縣醫院對麵,常有住院的病人或家屬來吃飯,生意還挺紅火。飯店的門不停地開關,冷氣呼呼地貼著地皮往屋裡竄,齊霽兩人就坐在門口不遠,就覺著有點凍腳。
眼見門又開了,齊霽不耐煩地看過去,卻一下子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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