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霽冷不丁鬨了個大紅臉,在老板娘的笑聲中,快步逃出小賣店。
冷風一吹,齊霽恢複了冷靜,又不是真的小姑娘,扭捏個什麼勁兒!
“那,你就這麼回去?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上午給我父親通話了,他會安排好一切。隻是需要你跟我回京露一下麵。”
“沒問題。”齊霽痛快答應。
過了一會兒,周祁連似乎像是解釋,說,“這半年多,我繞了一大圈,一路掩飾行蹤,費了點時間。昨晚起風,把雪都刮起來了,我趁機從江水拐彎處過來的,今早天亮見腳印都被蓋住了,才進了城。沒想到這邊的崗樓這麼多,我在那邊貓了兩天才回來的,聽人說出城要邊防證,正發愁就遇到了你。我,我真幸運。”
周祁連幾句話輕描淡寫就帶過了半年的艱辛,但齊霽知道,他這一路不知吃了多少苦,刮乾淨胡須的臉頰瘦削見骨,伸出的手上,也傷痕累累。
“你辛苦了,能幫到你我很高興。”
“嗯。”周祁連忽然站住腳。
齊霽回頭看他,“怎麼了?”
“你,我是說,你還有四年半的大學要讀,如果,你這期間你遇到心儀之人,請第一時間告訴我,如果他人不錯,我就成全你們。如果沒遇到,婚約就繼續下去吧。”
這話初聽起來,好像是為齊霽考慮,但她聽著就是彆扭,皺眉說,“明白,這句話同樣送給你!你想退親,隨時都可以。”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沒有彆的意思!”齊霽一擺手,“算了,一切順其自然。”
周祁連看著齊霽大步向前,追了上去,“找時間咱們多交換點兒信息,免得回去露餡兒!”
“你彆擔心,我會配合你的,不過咱倆也沒什麼餡兒可露的,我本來就是剛換過來的訂親對象,不了解也很正常。”
沒聽見周祁連回應,齊霽轉頭看了他一眼,“我說得不對麼?”
“對。”
“那就好!”齊霽招呼周祁連,“快走!一會兒他們灌你喝酒你彆上來就喝,多磨蹭一會兒!”
“這麼磨蹭啊,我吃飯喝酒都快怎麼辦啊?”
“笨啊,他們灌你酒,肯定不能是捏你鼻子灌,要勸酒,他們怎麼勸你就怎麼反駁,你一句我一句的,少喝一杯是一杯,等天黑了,酒席就散了,明白嗎!”
“明白!首長!”周祁連大聲說。
齊霽樂了,沒想到刻板的周連長的幽默感是這樣嬸兒的。
“你會不會連升三級呀,我還是個學員呢,你不會一下變成副團吧?”
“還真有可能!”
兩人聊著天,就到了齊家,周祁連拉開二門,齊霽一頭鑽進蒸氣騰騰的廚房,從大衣口袋裡掏出醬油,放到鍋台上。
兩個舅媽在忙著炒菜,催他們倆進屋坐著。
齊老爺子的屋子裡,炕上一桌,地上一桌,已經擺了八個菜,看到他們回來,齊老爺子招呼周祁連上炕,回身從炕琴裡摸出一瓶西鳳酒,“這秦酒我存了小二十年,彆人都不給喝,你喝吧,這酒不上頭!”
齊保良大叫,“鬨了半天,小周才是我爺的親孫子,我們都是撿來的!要不是小周,我恐怕這輩子都看不著這酒瓶子,爺,爺!我不喝,我摸一下行吧?”
“滾犢子!”齊老爺子笑罵。
周祁連推辭,“姥爺,這酒太珍貴了,我可不敢喝。”
四舅媽端菜進來,笑著說,“喝吧喝吧,你姥爺炕琴裡還藏著一瓶呢,那瓶留著你們結婚時喝!”
說完她就大笑起來,“哎呀呀你們看,小周的耳朵都紅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