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客廳裡,周夫人拉著齊霽不停地噓寒問暖,詢問齊老爺子身體情況,言語之中,還難掩因兒子身體複原後不回家卻先去接對象產生的失落和酸楚。
齊霽剛下車聽周夫人說那些話,還以為周夫人和她交待了周祁連任務的底細,可現在看,她好像知道得還沒自己多。索性也不辯解,隻是保持著恰當的微笑,簡捷地回答周夫人的問題。
唐景誌也隨聲附和幾句,說些關心齊老爺子的話。
加上周昆侖夫婦不時恰如其分地說上幾句,氣氛顯得很是和諧。
周西湖並不說話,隻是不時起身到門口查看,還催著勤務兵到門口看著,等車一回來,就立刻進門通知。
周洱海則坐在齊霽身邊的沙發扶手上,輕輕靠著她,臉上笑眯眯的。
齊霽偶爾視線掠過唐景誌身邊一直不說話的唐傲雪,在她眼中捕捉到一絲無法掩飾的,嫉恨。
這絲嫉恨,在周夫人提起去世的齊惠雅時,逐漸加深,又在周夫人給齊霽戴上瑩潤的白玉手鐲,說每個兒媳都有一隻的時候,就像陰天濃厚雲層裡泄露的閃電,一下就劃破了寂靜的天空。
齊霽推辭不過,在唐景誌示意下羞赧地接受了手鐲,她還在看那隻和左手光腦重疊在一起的手鐲,就聽唐傲雪酸溜溜的聲音不大不小地響起,“爸爸,還是姐姐會討大人喜歡,我就太笨了,來京城快十次,也沒見丁阿姨這麼高興。”
“閉嘴。”唐景誌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齊霽冷冷看一眼唐傲雪,周夫人也冷下臉。
客廳裡寂靜了漫長的三秒鐘,最會活絡氣氛的周昆侖夫婦也都啞巴一樣不出聲了。
唐景誌厭惡地看了一眼唐傲雪,歉意地對周夫人笑著說,“夫人,孩子沒教育好,實在抱歉。”
周夫人也笑了一下,說,“沒什麼,孩子還小,慢慢教。”
周洱海從旁驚奇又氣憤地說,“傲雪姐姐!你乾嘛瞪我木棠姐姐啊?你是嫉妒我媽媽對她好嗎?可是,以前你來我家時,雖然我二哥不愛搭理你,但我媽媽對你很好啊,每次都給你買衣服你忘了?反而是你,因為我二哥失蹤了,就急著要退親,也是你自己說的,木棠姐姐才是我二哥訂親對象的啊!現在他們真的處對象了,你怎麼倒不高興?難道你想反悔?”
唐傲雪低下頭,“洱海你看錯了,我沒瞪她,也沒不高興……”
“你瞪了!你就是瞪了!你隻顧瞪她,連唐伯伯給你使眼色你都沒看見!”
“洱海!”周夫人喝止女兒,“大人說話小孩兒彆插嘴!”
“哦。”周洱海應了一聲,又笑嘻嘻靠上齊霽。
齊霽也對周洱海一笑,轉頭狀似無意地問唐景誌,“對了爸爸,這次你是來京城開會的嗎,葉姨怎麼沒跟你一起來啊!”
唐景誌臉色如常,“哦對,我來開個會,這不聽說祁連回來了,就過來等著了。至於你葉姨,她這幾天身體不舒服,我怕她路上折騰,病情加重,就沒讓她來。”
齊霽又是一笑,“是,這些年葉姨為您和傲雪忙裡忙外,非常辛苦,您一定要好好照顧她。”
“嗯,知道了!”唐景誌顯然不願多說葉佩蘭,應了一聲問周夫人,“祁連還沒回來呢?”
“回來了回來了!祁連回來了!”勤務兵高興地推門進來,又跑出去迎接。
大門打開,從窗子正好看到轎車停在門口,周祁連跟在周首長身後進了院子,周夫人渾身顫抖,坐在那裡竟然站不起來了。
齊霽讓她坐著彆動,她卻急得不行,非要站起。
齊霽剛扶著淚流滿麵的周夫人站起,走了兩步,周祁連已經大步來到周夫人麵前。周夫人抬頭看了兒子一眼,眼淚傾瀉而下,她握緊拳頭,在他身上使勁捶著,毫無形象地嚎啕著,捶夠了一把抱住朝思暮想的兒子,嗚咽著。
周祁連也落淚了,任由周夫人宣泄著失而複得的喜悅,擁抱著幾乎癱軟在地的母親,扶她坐在沙發上,輕聲安撫。
周首長眼圈也紅了,轉頭哈哈一笑,“上菜!擺酒!”
整個宴席,充滿著歡聲笑語。
剛進家門時,周祁連被周夫人捶了一頓,又被兩個妹妹抱著好好哭了一通。吃飯的時候,周西湖始終保持著笑臉,不停地問著周祁連問題。
齊霽真心覺得,這種劫後重生的慶祝,他們三個外人實在不應參加。她示意唐景誌早些告辭,唐景誌卻還是磨蹭著,到底拉著周首長去書房說了二十分鐘才下來。
唐傲雪事先受到唐景誌的警告,老老實實地吃飯,一句話也沒說。
但是在宴席結束,跟著唐景誌和齊霽到了招待所以後,終於還是又爆發了。
招待所的房間裡有四張床,但隻有齊霽和唐傲雪兩個客人。
唐傲雪選了窗邊的床,齊霽就選了門後的床,與她斜角對著。——那是能選的最遠的床了。
齊霽簡單整理了一下行李,就拿了換洗衣物,準備去招待所的浴池洗個澡。周家極力挽留她住下,齊霽還是拒絕了,父親和妹妹住招待所,她是不可能一人住周家的,如果唐景誌不來,她也會去住張家的。
齊霽剛轉過身,一個團成一團的襪子就丟到她後背上,齊霽看了一眼地上的襪子,“唐傲雪,你記吃不記打是吧?”
唐傲雪猛然想起齊霽的大力,瑟縮了一下,但想到父親就在隔壁,諒她齊木棠也不敢怎麼樣,就忍不住要將肚子裡的牢騷發出來。“齊木棠!丁阿姨說你們在老山就有了感情?我呸!那時候我和祁連哥哥還沒解除婚約呢!你就第三者插足!真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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