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留守,男人進山。
砍樹搭窩棚,和泥填縫隙。搭建林中小木屋這活大家已熟能生巧,能擋風遮雨的工地窩棚僅用半天建成完工。再化身工程施工隊,鏟子挖鐵鎬鑽鶴嘴鎬砸,就差用門牙啃。眾人無師自通職前培訓也省了,吃在礦上、住在礦上、喜怒哀樂在礦上就差死在礦上。現在又化身腳夫開始艱苦的物流運輸,像忙碌的工蟻,把礦石運到平台再把糧食搬到工地。眼見瀟灑體力較差,眾人開了半天會,一咬牙一跺腳花錢請人做了輛獨輪車交他專用,把個中年漢子感動得熱淚盈眶。
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一條小路彎彎曲曲細又長,一直通向密林的深處。漸漸地,路邊樹上的葉子發黃掉落,又在不間斷的腳步中,光禿禿的枝蔓上頂出嫩芽,綻開,怒放。
曹公有詩曰:
春暖又花開,歲稔乃時康。
嫦娥守蟾宮,穀子冷情殤。
今天到曹少輪休,天才剛剛亮,他把膠皮的手從被窩裡拽出來,“快摁手印。不多,隻支取10文。”
膠皮不明就裡還是乖乖在領用登記表上摁下手印同意支錢,片刻便恍然,笑道:“對了,穀子來找過你兩次。”
收好錢再去找李氏,“弟妹,不,大姐。大姐,我要去穀子那兒。”
“嗯,你是得去看看人家,這都多長時間不聞不問的。”李氏應和著,手裡不停活,忙著織她硬得能當布甲的土布。
“咳咳—大姐,我要去穀子那兒。”
李氏抬頭看一眼曹少,心說裝糊塗是不得行了,咬咬牙抱出六尺土布交到曹少手中,臉上笑出朵花來:“穀子嘛,模樣清秀,性情也溫順,這門親事我看使得。”
布匹交出去了,對曹少卻不放心,生怕他不遵守財務製度,一起到膠皮房裡讓她再度畫押。
曹少深有感觸道:“先跟你們說好了,等咱有錢了一定得買匹馬。”
“嗯,可以啊。3係沒麵子,還得是7係。”
“好你個膠皮,你是不用跑腿,你跑一趟州城試試…”曹少沒功夫和膠皮拌嘴,卷起土布拔腿就走。他得先去趟州城,三十公裡山路走路的話從日升走到日落,騎馬一個半小時就能到,如果騎寶馬,不管3係還是7係就半個鐘頭的事。去施州城是有個心願未了:穀子的梳子斷了半截,拿在手上不舒服的啊。
其實本來用不著這麼麻煩,之前雲龍河通夷水,從梁山坐豌豆尖一路順風順水15裡水路個把鐘頭就能到的。可恨三年前大水引發泥石流形成堰塞湖把水路截斷了。更可恨的是沐撫,堂堂從五品的宣撫司,整個司城裡連個雜貨鋪都沒有。土,怪不得叫土司!
到了施州街市看中把長鐵釺,材質不錯,有了它乾活效率可提高不少。鐵鋪要價太高且不肯還價,咬住230文大子兒不鬆口。沒想到鐵器在施州衛賣那麼貴!啊呀,看起來大家夥背的不是鐵礦石,是銀子哩。牛角梳子要價12文,討價還價10文搞定。曹少調勻呼吸跑步前進,中途不歇氣趕在天黑前跑到麻柳溪獨家村。門虛掩著人不在家,把牛角梳子和李氏送的布匹放到床上,順手收拾下屋子裡的物件,把院裡晾曬的衣服收進來疊好。哪怕沒見著人,看見了屋裡一樣樣熟悉的物件這心裡頭同樣的溫馨舒暢。其實這次沒見著穀子人心裡也不懊惱,一晃多月不見,乍見麵還真不知道說什麼,所謂戀愛的羞澀和緊張指的就是這種反常的心理吧。
穀子在猜測是哪個好心人幫忙收的衣物,肯定不是莊嫂,因為衣物雖經折疊手法卻極笨拙。她坐到床頭重新折起衣服來,看見枕頭邊有幾尺青布,青布上一把烏亮的牛角梳子。忙把梳子插於鬂上,腹中湧起陣陣暖流。
好氣人的大哥,這多光景裡也不曉得過來坐坐,缸裡的魚越攢越多無人來吃。那日去梁山,聽李大姐說道眾人忙著挖礦,是要做大事業了。采礦石累人且危險,但願他平安無事。趕空閒將缸裡幾尾大鯉魚醃製了和活魚一起裝去交大姐做於大哥與眾人吃,顯得我一片心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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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結果叫堅持,沒好結果叫頑固,還不見有結果叫執拗。反正在瀟灑的一力主張之下,鉗工是享受旬日休假的特彆待遇的,為的是那隻好死不死的梁山母雞和繼續改進腳踏式直流發電機。這日,在鉗工和膠皮長達三年不懈奮鬥下工業母機終於拚裝完整,可以擺放在顯眼處當屋內陳設了。精密耐看的鐵母雞下不出蛋,電腦沒法用,都是因為沒有電。之所以沒有電,因為薄膜太陽能發電站配套的兩塊蓄電池或損毀或失蹤。
穿越眾的命門在於發電,讓電腦硬盤和光驅轉起來讓液晶屏亮起來。此事無解。現代社會娛樂至死,唱歌跳舞編段子打遊戲是強中更有強中手,少數幾個能沉下心來搞科研的科學家腦子已習慣不儲存記憶,淪落到替電腦打工的地步。
今天正好是中秋節,中秋一般稱佳節。工地全體停工,穿越眾齊聚平台歡度節日。準確來講中秋節過得是晚上,白天沒月亮不算節日照舊得乾活。
一幫人下地幫膠皮采棉花,泰森負責喂豬和漚廄肥。豬圈建在原木屋彆墅遺址之上,斷木凹縫裡不好清掃,泰森紮把乾草作刷子,把積在木縫裡的廄肥刷出來。掃著掃著,廄肥爛泥裡露出白色塑料質地的物體一角。心一驚,使出利爪刨開土。
密封的工程塑料箱子裡是一台黑色金屬物體。冊那,這不是蓄電池嗎。找了三年半沒找到的備用蓄電池牢牢緊貼在原門口位置的爛泥堆裡靜靜躺著!居然就在原地躺著,躺了三年半!泰森顧不得臟,一屁股坐倒在豬糞廄肥中,懷抱著蓄電池想哭又想笑,狂喜而又恨極,心臟激動到都要蹦出胸腔。該死該死該死!先彆急,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見泰森飛一般跑到田埂上一言不發,鉗工忍不住喊:“乾啥呢?”又見泰森的下巴在劇烈抖動,膝蓋發軟跪在地上,嘴裡不停在喃喃著什麼。
曠野上風大,實在聽不清楚那家夥究竟說的啥,鉗工走近兩步,“格老子神神叨叨地說啥哩?”卻聽見泰森渾身顫抖著聲嘶力竭喊道:“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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