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種花家的讀書人吧,最大的問題在於把外來的經文當圭臬,念書念神經了。
你膠皮是,我曹少可不是讀書人。
曹少道:“膠皮啊,我也覺得你小題大做了。ptsd在中國沒有群眾基礎,沒有供其滋生的土壤。敢冒頭,強大的東家大媽西家大嬸組成的心理輔導團就一把摁死在搖籃裡。你家母貓上一秒下貓崽子,大媽大嬸下一秒就能知道小貓幾隻公幾隻母,雞毛蒜皮都能給你關心到。我們的民間心理顧問團關心彆人家的事比自己家更上頭,你要敢心理異樣,排著隊就給你送溫暖來了。沒機會發病的。”
“我們小時候是這樣,後來各顧各的了。我住南丹路那小區住了五年,鄰居家住幾個人我都不知道。”
“那是以前,現在呢?施州的老阿姨們刺探情報的熱情和能力個頂個的強,為了掌握內部情報,董樂斌可是吸收了不少老阿姨當外圍臥底呢。”
膠皮樂了,“真的呀?”
“特麼還騙你不成。”
“真的不騙你。我在部隊服役的時候我們指導員常說,ptsd是美北約軍隊特有心理疾病,我們人民軍隊自動免疫。”泰森強調道:“我是老兵,這事沒人比我更清楚。”
霸淩國常年海外用兵,發動的戰爭幾乎都是侵略戰爭。黴菌常年在海外作戰,需要克服各種自然環境,忍受當地人的排斥敵視謾罵有時甚至是武力反抗,還要承受作為侵略者身份所帶來的道德譴責和良心的不安。猶撒軍隊在伊拉克、阿富汗,在世界最大的露天監獄gaza都乾了些什麼?為泄憤而槍殺平民、淩辱婦女還算有情可原吧,那麼殺人取樂要不要收到良心譴責?有組織地割取販賣活人新鮮的人體器官組織,甚至連孩子都不放過,是不是滅絕人性?!
這些參與殺人和割活人器官賣錢的士兵在戰爭結束以後回歸到正常社會,就不得不麵對人性的拷問。當正常社會中的倫理道德出現在眼前,當社會每時每刻都在提醒他們的可恥的時候,他們想起自己做過的滅絕人性的事能睡安穩覺嗎,能不崩潰嗎?
所以黴菌是精神疾病發病率最高的軍隊。一組直觀的數據來說明,據一份名為《國家退伍軍人自殺預防年度報告》指出,每年都有超過6000名退役軍人自殺。
而我們的戰士沒有這種道德負擔。中國軍人進行的反侵略戰爭是正義的、符合人倫道德的。中國軍人的戰後創傷隻可能來源於戰鬥本身帶來的慘痛經曆。進入正常社會後,在麵對道德倫理時,絕大多數的中國軍人無愧於心,出現戰後創傷的可能性自然很低。不是絕對沒有,有,但很少。那些慘痛經曆無外乎是身邊戰友犧牲之慘烈、自己誤傷戰友、因自己錯誤指揮導致戰士們出現不必要傷亡等等。
“這麼說,你堅決反對嘍?”膠皮覺得有句話說得很有道理:不要用自己的興趣去挑戰彆人的專業。口氣軟下來了。
“不。”
“不?”
“不。”泰森摸了把膠皮的腦袋說道:“我剛才想,生活條件越來越好,人們抗壓越來越差。抑鬱症不是越來越流行了麼,高中大學跳樓自殺的學生不也越來越多了嘛。梁山發展太快,步子邁太快,咱們三五年能當彆人三百年,什麼妖魔鬼怪都要提前來點卯,到時候咱們倒要措手不及的。我想,如果鉗工在,他會建議先於部隊試點或暫時止於部隊,畢竟部隊戰士們承受的高壓是老百姓不能想象的。不過我還是不建議在部隊醫院專門設立科室,我們可以讓各級政工人員學習你寫的教材,對戰士進行心理疏導。政委麼,應該掌握些心理衛生知識的。”
“嗯哼”
“曹少,你嗯哼是什麼意思?”
麵對囂張的強買強賣,曹少還以顏色,“我嗯哼就是同意你的意思。”“徐宣恩不是還沒到位麼,讓李又熙繼續兼他自己部隊的政委。”
魚躍救球,球沒救到,人重重摔在地上滑出老遠。好家夥,膝蓋上星星點點都是血,連抹都不帶抹的,爬起來又乾上了。
‘啪啪啪’,一個球滾到腳下。
“西方麵軍宋團長嗎,勞駕幫忙把球扔過來。”
宋從龍把球雙手捧月,一路助跑將籃球向籃筐推去,球離著籃筐八丈遠,被一打球的單手牢牢接住。
“宋從龍,你這些天常在球場,學會打籃球了沒?”
“我就看人家打球散散心。我這小矮個也隻能看彆人玩了,上去挨帽,我可不乾。”
李又熙把軍帽拿在手裡撣了撣灰,把帽子上紅五星扶扶正,戴到頭上,說道:“本來還想多給你幾天學打籃球的,你既然學不會,那就早點滾蛋。你先行一步回水西,我過些天隨後到。”
“真的?”宋從龍兩眼放光。
“還假的!”“去了多招些水西的漢子,1500人,但凡少一個,我要你腦袋來補。告訴你,西方麵軍編製可能不止7000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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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嘞”話音未落人已飛出老遠。
“等等。”李又熙把人叫住,“老夥計到底怎麼回事?彆藏心裡,把我當你的戰友,能跟我說說嗎?”
宋從龍心裡真有個邁不過去的坎。
事情就發生在年保玉則一役。為了把自己部隊當前的吐蕃騎兵徹底消滅掉,宋從龍強令在年保玉則激戰過後隻剩一半人馬的部隊在高原上和戰馬賽跑,當時部隊幾個連長有不同意見,激戰半天戰士們體力衰竭就剩半口氣了,實在跑不動。若執行命令,在高原上奔跑,一定會出人命,一定會造成大量非戰鬥減員,作為連主官負不起這個責任。當時宋從龍認為馬走馬道人能爬山,人肯定跑不過馬,但部隊可以翻雪峰抄捷徑堵住敵騎。故嚴令部隊執行命令。堵住了,也打勝了,絲毫沒有思想準備的吐蕃兵麵對天降神兵手腳都軟了,被殺了個屍橫遍野。然而,有78名戰士倒在了追擊途中,因體力耗儘因高原反應犧牲在了雪山之上。
“軍長,是我貪功,是我害死了他們啊!我貪功,我一己私欲,我不是人我。嗚嗚嗚”
李又熙沒說話,他略略有些驚訝。過來之前大概羅列了五六種可能七八個猜測,宋給出的答案是七八個選項中他認為的可能性最小的一個。對宋團情況了如指掌的李又熙很清楚,跑死在路上的78個戰士中有幾個人和宋是一個村的。宋從龍內疚啊!
他一把勾住宋從龍肩膀,拖著傷心傷肺之人離開球場,走出軍部大營,挑山間小路邊走邊散心。此處花香沁人心脾、鳥語嘰嘰喳喳,鳥語雖喧鬨但勝在沒耳朵根。挑塊石頭坐下,“你宋從龍的確是貪功,可是事實戰果呢,一把消滅掉了烏斯藏格魯派最強精銳。這格魯派親莫臥兒,與朝廷離心離德,你宋從龍阿尼瑪卿追擊戰把他格魯派最後的家底給乾沒了。烏斯藏從此實心歸附,朝廷流官派駐。你宋從龍平叛大功善莫大焉!你知道嗎?烈士為國捐軀死得光榮!”“你還不知道。為年保玉則之軍功,朝廷要褒獎我,我怎敢冒領,軍委幫我給推了。”“朝廷給每個西方麵軍的烈士撥付撫恤銀20兩,軍委另行撥付80兩,每人計100兩。你等會兒去總政,把你團的撫恤銀先領了,給烈士家屬先送去。”“再告訴你個好消息,軍委布置的迎返在各地的我部作戰犧牲的烈士遺骸工作已經啟動,你去了水西,要問明白烈士家屬是願返鄉歸葬,還是入葬施州梁山烈士陵園。”
“屍體能歸葬?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其他幾個現正在回憶筆錄下各處草埋地點。等我到了水西,你幫我一起回憶部隊埋屍之所。儘量不要遺漏一個人!”
“一定不能漏下一個人!一定不能!”宋從龍知道,西方麵軍是全軍敗亡,光靠剩下的16個人肯定想不齊全,尋找烈士遺骸將會是個長期工作,要派出工作隊,去到每處戰鬥地點詢問當地群眾尋找線索。
李又熙把宋從龍的軍帽從他口袋裡掏出來,哈口氣在紅五星上,用大拇指擦乾淨,擦得亮閃閃的,然後給宋從龍戴上,“宋團長,人沒了,但我西方麵軍番號還在,你的團還在!”
“餓了,吃飯去。”
李又熙也餓了,他看了看表,下午兩點半食堂早打烊了。為了感謝宋從龍又生龍活虎,更為表彰自己無師自通的心理輔導,決定請宋從龍下館子。“走,去施州城。我知道那兒有地道的你老家的酸湯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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