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廣福庵的女尼女修士們以為官軍吹響號角是又要出操打仗去,個個麵有喜色,佛祖保佑讓這些丘八趕緊滾蛋。仔細聽卻又不是,最後確認實為那個逼良為娼的丁將軍在內堂啼哭之聲。
丁正男啼哭,一為軍中有溺死,懼怕回京受嚴厲的親叔叔嚴厲的責罰,二為自己指揮無方而氣惱自責。
時上午八點鐘,咖啡時間,親兵將盛在壺蓋裡的咖啡遞送過來:“朝飲,意式濃縮,不加糖不加奶。”
老趙滿意地一飲而儘,再含口清茶漱口,最後把茶水‘咕咚’一口咽下。
“丁師長大人”
“叫我丁正男,叫小丁亦可。”
這個哪敢哦,你丁正男堂堂大內近衛軍師長,官至正三品,領昭勇將軍。趙壽吉從四品湖廣總兵宣武將軍,官大一級壓死人,哪能像現在這樣平起平坐!叫他小丁,他叔叔順序為老丁,那不苟言笑脾氣火爆的弼馬溫丁大用一準把他趙壽吉腦袋擰下來當夜壺。
“趙叔”
趙壽吉臉皮再厚也不敢當丁正男的異姓叔叔,慌忙搖手:“彆,彆彆,下官不敢當。”
丁正男止住啼哭。“趙叔,你就彆扯了。誰不曉得你是四人組的結義大哥、曹少嶽父、趙禦史老爹、梁妃娘娘親叔。”
聽丁正男這麼一說,老趙覺得自己當真就有這麼回事:滿門英烈,呸呸,滿門顯貴!他自謙道:“啊呀,我大兒子冠勇做的梁山鋼鐵廠的總經理。二郎果敢當的梁山軍團長,按現在的軍製理應是旅長了。兩個兒子均英年早逝,大郎飲彈而死,二郎平奢安時病逝軍中,唉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丁正男陪著趙壽吉為趙冠勇和趙果敢之為國捐軀而不勝唏噓,哀歎幾句忠良短壽之後,說道:“趙叔,侄兒練兵無方、排兵失算,對不住皇上殷切期望。你是老兵,求你指點我排兵打仗的法子。”
老趙說你小子為這點破事耿耿於懷至於麼,軍中出點意外事故再正常不過,真以為人人都有韓信帶兵多多益善的能力。萬把人,吃飯吃壞肚子出現傷亡、走路摔跤摔死、槍支走火打死、衣服穿少了凍死、水裡淹死、火裡燒死,你防不勝防。以上的真經是趙壽吉真心話良心話。不過看在丁正男嘴巴甜的份上,老趙還是願意點撥這小子幾句。
“梁山軍能打吧?”
“天下第一能打的強兵。”
“好,那我告訴你梁山軍剛剛成軍時候的醜事,你就不以為然了。嗯算了算了,還是不說為好。”
關於梁山軍的事情,無論新舊大小丁正男都十分感興趣。眼前這位趙叔對梁山軍知根知底,掌握不少趣聞軼事,而正是這些不為人知的軼事才能體現出趙叔在梁山司的地位和親密關係。
經不起哄的老趙於是侃侃而談,“話說當年梁山軍剛拉起隊伍不久,跟咱施州境內一個叫魚木寨的悍匪窩乾上了,弄不過魚木寨,被打得狼狽逃竄,還讓人給端了老窩。你也知道,現今他們旅長李建軍那小子說話口舌不甚利索,就是被魚木寨的給攪壞了舌頭。”
“哈哈哈,梁山軍還有過這等窩囊事!”
“這事沒幾個人知道。還有更絕的,想不想知道?”
板凳汽水和瓜子,吃瓜群眾丁正男知道這回吃到的瓜肯定是大瓜,且是大瓜的瓜肉,而非瓜皮。
“那年部隊裡有個叫巴娃的小子,哦,此人如今坐了商務部審計署頭把交椅,還兼了童子軍總教頭。當年梁山軍去招惹容美司田更年,這個容美就是如今梁山軍徒堂旅的出處。部隊一觸即潰,全軍撒丫子逃命。這個巴娃逃到林子裡歇口氣,不料被野豬啃掉手掌。”巴娃要聽到了定要說老趙老糊塗了,他那是幫房安東毆覃文那會兒出的事。
“還有這事,好玩好玩。趙叔你真不愧老梁山。”
“所以啊你不要急,能跑能跳都是從蹣跚學步開始的。不過呢,老夫最佩服梁山軍兩點做得好:一訓練嚴格細致,二當官的親自勘查戰場。”
打仗講究預設戰場的選擇,戰場勘查清楚才知道該怎麼打。比如說這次太湖剿匪,如果讓老趙指揮近衛軍,他一定事先沿著蘆蕩島四周布上水雷,沒有水雷就打木樁,困住賊人。因為戰場是你選定的,你清楚預設戰場的環境,能夠采取有效手段遏製對手。可惜你近衛軍光坐在船上看熱鬨,啥事也沒乾。至於手雷誤傷事故歸咎平時訓練不夠,到了戰場上慌亂了,這是你丁正男應該反省的。然而沒有及時調整船頭方向,導致喪失有效火力打擊,卻不是你丁正男的事情,最高指揮官不可能照顧到戰場每個變化和細節,這種臨敵應變應該是基層軍官乾的事。說到這裡,老趙問:“你近衛軍用的朝廷軍製,還是梁山軍的建製?”
“我們全盤仿的梁山軍建製。”
要很好地回答這個問題,得從丁大用為人之根源著手尋找答案。有的官員小心駛得萬年船,交代他的事情給你辦得滴水不漏,這種人可以重用。有的官員性格決絕,敢於大刀闊斧力行變革,這種先鋒能臣更要重用。於是兩者風格兼而有之的丁大用就格外受天啟器重。叫他管內帑用度,每個銅板來去清清楚楚,賬目乾乾淨淨。叫他練兵,學習先進一步到位,絕不拖拉。丁大用知兵,曾就天啟帝對禁軍改革方案予以大膽推翻,以辭職相要挾,否決天啟帝之隻引進武器裝備、禁軍軍製維持祖宗成法的穩健思路,在皇帝跟前放言‘要麼不學,要學就端正態度認真學’力主禁軍改革要以梁山軍為藍本全麵深入學習,並且以禁軍為試點逐步推向全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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