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份過往經驗在,嶽淵有一個現實的考量:今天從小小的白古城往西走幾步,明天或許就是大大的南亞次大陸。再往西走幾步,後天就是更大的西亞大陸。
明後天很遠嗎?不。是個梁山眾都知道就三五年的事。施州大發展用時5年,安南特區穩定與發展肯定也這個數。沒聽說‘五年發展計劃’嘛!按照有司隻提前不延後的一貫尿性,到時候即便實際不完全安穩,對外宣傳也隻會是按計劃實現目標。
那麼接下來乾啥?肯定是再接再厲恢複漢唐疆域。波斯都督府、安西都護府這些古早名詞要不要煥發第二春?肯定絕對的啦!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撒!到時候以我團長之尊少不得混個身毒總督、波斯大都督啥的。獨當一麵,威風八麵,美滋滋!
好過呆在首長們眼皮子底下當龜孫子萬倍萬萬倍。
天不遂人願哦!苦哇
苦在了哪裡?苦在了老佛爺墜落人間矣。同樣一身軍裝,在白古是虎皮,到了施州成為禁錮,似無形之枷鎖束縛著一舉一動。總感覺角落裡有憲兵躲藏,那兩束銳利的眼神光射來,射得人渾身不自在,射得人心裡頭發毛。
該死的憲兵,管天管地管頭管腳!
嶽淵不由地摸了摸脖領上的風紀扣,還好,扣著的,挑不出毛病。他心頭不由響起來剛在路邊有線廣播裡聽到的那首歌子。
對呀,以後會不會就能有無線廣播了?
有線升級為無線的念頭一閃而過,歌聲響起:生命就像一條大河,時而寧靜時而瘋狂。現實就像一把枷鎖,把我捆住無法掙脫。這謎一樣的生活鋒利如刀,一次次將我重傷。我知道我要的那種幸福就在那片更高的天空。我要飛得更高飛得更高,狂風一樣舞蹈掙脫懷抱。我要飛得更高飛得更高,翅膀卷起風暴心生呼嘯。
你嶽淵精蟲上腦導致思維紊亂了吧?你要對付的是科院那幫書呆子,如何轉向數落憲兵了。你糾結的是穿不穿軍裝紮不紮武裝帶去科院,如何轉向痛恨新崗位了。
不亂。因為嶽司令工作上遇到困難了,遇上科院這頭攔路虎了。
當你碰到困難的時候首先想到的肯定是撂挑子不乾,避重就輕人之常情麼。你總得給到自己撂挑子的理由吧,那就挑刺嘍,找理由還不簡單。人們迎難而上,隻是外界環境條件不允許你撂挑子,自我約束和責任感不允許你輕易逃避。
警衛員小闞的發問讓盤旋在嶽淵腦子裡那沙啞又不失高亢的歌聲戛然而止:為何去兵裝不帶上他,去科院又要他跟著跑一趟?為何要去掉武裝,警衛員不帶槍可無法完成使命,他小闞的八極拳虛空無力造詣很低,打不倒人也打不到人。
嶽司令當然不會解釋去掉武裝是為了不被大男人摸褲襠,也不會直言自己一個人去科院怕吃閉門羹,需要扯你這張虎皮當令牌。
科院就在平台鎮,不遠,走路過去即可。
梁山司科學院,有司最頂尖學府、世界最尖端科技之策源地、世界最智慧頭腦彙集地,所以這裡有整個梁山司最高大上的門臉。
高高大大的磚石門頭有兩層樓那麼高,門頭頂端兩邊各三麵上色石質浮雕紅旗,簇擁當中的一顆紅五星,寓意三麵紅旗心向董事會。兩個磚包石的門柱浮雕有一對紅字對聯。上聯:紅旗不怕遠征難。下聯:萬水千山隻等閒。
筆走龍蛇,認得此對聯上的字正是今年才披露的海外基地導師體,這字體賞心悅目乃自成一家就是字不太好認,有狂草之嫌。想必這對聯也是引用的導師之言。嶽淵心頭暗讚:昆侖之氣魄!
從巍巍昆侖氣魄之下的門衛室裡頭自有一股酒香飄遠,原來是門崗胖大媽一盅花雕一碟夫妻肺片正美滋滋地自在著。
作洪亮之自我介紹先:“我叫嶽淵,新任預備役司令員,我身邊這位是闞...”
“你身邊的闞家小子,老娘我看著他長大的。”“軍校畢業就一把當上預備役部隊的高官啦!?”門崗大驚小怪地叫著,比客人還咋呼。
闞粹龍扭捏道:“姨你說啥呢,我是咱司令的警衛員。”
那胖得跟水桶似的門崗老阿姨可就放心了,“我就說麼,咱梁山司講文憑但也不是隻講文憑,這點就是比一考定終生的內地強。我就說麼,會考試不等於有智慧,會讀書不等於有能力。我就說麼,九品中正加察舉也有其先進與合理之處...”
身材如飯桶,八成就是飯桶。還‘我就說麼’!就您這形似飯桶實則飯桶也能知道九品中正製和察舉製?肯定是院士們聊天時道聽途說來的唄。
請大媽您彆滔滔不絕點評晉升製度了,可以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