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文芳喝了兩口稀粥,夾起男人做的涼拌藕片,嫌棄地癟了癟嘴,“太酸了!家裡的醋是不要錢嗎?”
孫言寬赧然地撓撓頭,“有這麼酸嗎?我覺得還好啊。”
到底是糧食,也不能丟了。
吳文芳搖頭,又夾起一片咬了一口,咀嚼了兩下後,牙齒被磨得難受,淤泥的腥臭味瞬間充斥著口腔。
她連忙吐在了地上,“忒!泥巴!孫言寬!你洗個藕都洗不乾淨,都是泥!還有點臭!哎呀!我的嘴!”
突然很想念小蘇妹子做的飯菜了,乾淨衛生,還色香味俱全!
孫言寬把她咬剩的那半塊夾起來看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咧嘴輕笑,“哈哈哈~這個洞眼不好洗,你又不是不曉得。”
吳文芳吐完嘴裡的泥沙口水後,又喝了兩大口粥,嘴裡才沒了泥的味道。
她沒好氣地瞪他,“我懷疑你就沒洗!”
“我真洗了,洗了好多道,隻是這個洞眼小,泥去不掉,我下次一定洗乾淨!”
吳文芳深呼吸兩口氣,莫生氣,氣病沒人替,氣繃傷口疼的是自己。
“你下次沿著孔切開,不要切成片了,這樣就好洗了,不然都是泥巴,又難聞又磨牙的……”
吳文芳的聲音越來越小,她雙眸一亮,“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孫言寬喘著粗氣情景演繹,顧時安遞給他一杯水。
蘇鳳昭蹙眉道:“是淤泥的味道?”
顧時安給她解釋:“對,淤泥短暫接觸後,不用肥皂、皂角這些東西洗乾淨,就會有腥臭味殘留。”
“每次暴雨、台風,清理淤泥後,鞋上都是那個味道。”
蘇鳳昭想起前一陣清理大院的淤泥後,太陽炙烤下的烘臭味在大院持續了好一陣。
“所以他可能不小心掉進了淤泥池、或者摔到了淤泥上,但他身上不可能隨時攜帶肥皂,隻能簡單衝洗,太陽大,衣服曬乾後還是有那個味道!”
孫言寬解了渴,繼續道:“嗯!我和文芳討論過了,清淤工作結束了好久了,街道上不可能有淤泥,所以他要麼是從鄉下來的,要麼是掉進了城裡的某個荷花池、淤泥坑裡。”
“不止,還要有乾淨的水能快速洗掉,城裡的水都是要錢的,他不能和人多接觸,怕給人留下了印象,就要找池子、小河之類的地方清洗。”
蘇鳳昭在腦海中理清楚思緒後,心潮變得澎湃,“隻要找到附近有水源和荷花池的製糖點就能找到敵特了!”
範圍再次縮小,省出了不少時間。
隻要他們速度夠快,敵特就逃不出他們布下的天羅地網。
孫言寬又去了李向黨的家裡,沒兩分鐘後,兩人接上顧時安夫妻,乘坐軍車出了大院。
夜裡有些涼,出來得急,蘇鳳昭沒帶外衫,顧時安將外套脫了給她披上。
“彆擔心,一定會捉到的!”他看了眼手表,淩晨一點了,他們應該已經摸到了敵特的家裡。
蘇鳳昭捏了捏眉心,有些犯困了,打了個哈欠,靠在他肩頭,“嗯,會捉到的。”
“先眯一會兒?”
“不,我不困。”她要把這夥敵特都抓住!
一小時前,經過多方通力合作,他們鎖定了位於城西的製糖廠。
李向黨聯係廠長得到了當日的執勤名單,從管理人員到工人,上午因故外出的有十人,男性七名,女性三名。
符合外貌特征的有三人,趁著夜色帶到營區審問。
車子在辦公樓前停下。
蘇鳳昭頓時來了精神,和顧時安一起走到窗邊往外查看。
樓下,車燈照在男人的臉上,將他的慌張無措照得分外清明。
眼見有時為虛,驚慌也可以是偽裝。
蘇鳳昭心硬如鐵,打算等他被帶到會議室後再搜查他的資料。
腳步聲越來越近,停在門口。
門鎖轉動,夫妻倆對視一眼,視線定在了門上。
“小a小a,幫我搜索一下,這個男人是不是敵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