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建業摸不準自家大哥有沒有出任務,不敢貿然出現,但這種話他也不好叫人代為傳達,就托李海洋給顧時安打了個電話。
李海洋借口給蘇鳳昭送芒果乾和椰子,和他們約好了在國營飯店附近見麵。
蘇建業是趁著午休的時間蹬自行車過來的。
沒有時間可以耽擱,把東西給了顧時安之後,就把小妹拉到了一邊,開門見山。
“昭昭,你認識一個叫祁煙的人嗎?”
蘇鳳昭看他火急火燎的,懵懵地點頭,“不認識,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嗎?”
她是猜到了李海洋有話要和他們說,所以才硬是要送東西過來,但是怎麼出現的是二哥?還這麼著急?
蘇建業感到不妙,解釋道:“祁煙是五大隊的一個知青,之前沒見她有什麼異常,但是昨天她突然拉著媽叫阿姨,還叫著你的名字。”
“我懷疑她是知道了什麼,想靠近咱媽套話,對你不利。”
“前陣子慧寧被調走,那些社員還八卦了好幾天,我怕就是這個引起了他們的關注,從中調查我們的關係。”
“你最近兩三個月都不要來看我們了,大舅和姨媽那邊也是。”
“萬事小心為妙。”
蘇建國沒告訴爸媽,在李海洋家看到了那份表彰小妹的報紙。
那麼大的事情,讓媽知道,她嚇都要被嚇死了。
說出來了,小妹到五大隊看他們也免不了一頓責罵。
他不想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時間隻有爭吵,所以沒揭穿小妹。
但他看得出來,自家小妹真的長大了許多。
她不是一時意氣,是真的在認真做事。
擔著榮譽,身上的責任也會更重。
他遠在鄉下,沒有什麼能為她做的,隻有儘量不給她添麻煩。
蘇鳳昭緩了一分鐘才理解完二哥的意思,點頭應允,“嗯,我知道了,二哥,我會小心的。”
蘇建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抬手挼了挼她的頭,“嗯,哥回去了,你千萬要小心。”
目送二哥離開,蘇鳳昭打開了包著芒果乾的油紙袋,拿出一片吃了起來。
顧時安把椰子掛在了自行車上,推著車和她並肩。
蘇鳳昭也把二哥說的話轉告給了他。
其實就算她不說,顧時安的耳力也聽到了。
察覺到她眼角的濕潤,顧時安停了下來,單手把住龍頭,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關切又焦急地問:“怎麼哭了?”
蘇鳳昭吸了吸鼻子,擦乾臉頰的淚,“風太大了,沙子迷了眼睛。”
修長指尖勾走她的眼淚,聲音軟和寬慰:“又想見爸媽了?想見你就悄悄去一趟,我給你打掩護。”
蘇鳳昭搖頭,眼眶又忍不住濕了。
她明天是要去一趟,但去了也不能和父母相見,她是要去調查祁煙的身份,確保她留在那裡對父母沒有威脅。
她明白現在什麼最重要,得先把任務完成了才能和家人團圓。
“那眼睛裡麵還有沒有沙子,我幫你吹吹,嗯?”顧時安溫柔哄著。
蘇鳳昭低著頭,帶著哭腔嘟囔:“二哥為了來給我們提個醒,肯定連中午飯都沒吃。”
牛棚的人不能隨意走動,李海洋已經很幫忙了,但也隻能讓他在中午這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內出來一趟。
他來得急,後背都完全濕透了。
但二哥原來一直是文質彬彬的,穿的白襯衫永遠一絲不苟、乾淨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