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遇洲已經做好了惡戰一場的準備,但居於低位,確實不好防守。
在樓對麵的顧時安也壓著身子埋伏,如果實在避免不了,即便打草驚蛇,牽一發而動全身,也要保護好人民。
而祁煙就是萬千人民的一員。
祁笑顏還是第一次經曆這種緊張的場麵,隻覺得空氣越發稀薄,呼吸也變得短促。
她努力壓住自己的呼吸聲,不讓自己露餡。
萬一這個人就是想殺她的人呢,至少不要連累謝公安……
樓道寬窄程度是兩人並行有餘,而三人並行不足。
謝遇洲和祁煙貼著欄杆走,下行的人貼著牆壁一側。
除了一開始對上的那一眼,雙方都沒再和對方對視。
但謝遇洲的餘光一直注意著下行的男人。
直到——
他們踏在了同一個台階。
然後,擦肩而過。
祁笑顏下意識瞥了一眼男人,正好男人也朝她看過來。
看似無意,卻暗藏殺機的冷漠眼神,讓祁笑顏想起了初次參與案子時就麵對的反社會人格。
變態、嗜血,唯一的情感是毀掉一個人時獲得的喜悅。
這個男人眼裡有情感,卻——仍舊嗜血,可怕至極!
祁笑顏沒忍住一哆嗦,三人的腳步都就此頓住。
謝遇洲握著她手腕的手一緊。
祁笑顏目不斜視,仰著頭望向謝遇洲,含笑嬌嗔:“都和你說了我落水體寒,受不得風。”
說罷又羞澀地低頭,壓著嗓子嗔怪:“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男人這點心思,待會兒你可得抱著我好好幫我取取暖~”
謝遇洲頓時漲紅了臉,那男人回頭看向他,視線短暫交彙。
他赧然蹙眉,“還在外麵呢,注意影響!”
祁笑顏伸出另一隻手纏上他的胳膊,和他同階而上,羞答答地道:“知道你猴急,我也急,走快點吧~”
謝遇洲嘖了一聲,卻幾乎是連拖帶拽地將她帶離了窒息的樓道。
下方腳步聲也逐漸遠去。
但兩人不敢停。
謝遇洲掏出槍支,一腳踹開了房間,躲在牆後,見裡麵沒有動靜,沒有危險,才帶著祁煙進去,關門上鎖。
祁笑顏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整個人丟丟了魂。
誰能想到她的人生如此玄幻,不到半月,便經曆了這麼多次驚駭的場麵。
早知道重生到這個世界這麼危險,還不如一開始就……
死了也比總是提心吊膽來的好,真是一天安生的日子都沒過過!
但人性又總是充滿悖逆。
既然已經活了,就忍不住想多活兩天,嘴上說著要死了、好想死,也不是真的想死,生病了怕難受,受傷了也怕疼。
祁笑顏可以肯定,剛才那個人和向井一定是有血緣關係的。
他的眼神裡雖然沒有淫邪,但眉宇和向井十分相像,像是兄弟。
他是來為弟弟複仇的。
不知為何又沒對她下手。
是礙於謝遇洲在場嗎?